琴酒、安室透、赤井秀一这三条等边三角形的边,在对峙近十分钟后,由于手举得太酸而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各自占据了一张沙发、一杯红茶,边喝边面面相觑互相警惕,跟炸了毛的公鸡似的。
倒不是说他们多么斤斤计较与对方的恩怨,说起来,若非立场对立得太彻底,以他们三人的性情和聪慧,当不成朋友,做惺惺相惜的对手还是绰绰有余的……虽然现在的关系也差不多如此。
不过,碍于种种限制和隔阂,他们在看到对方时,都会自觉不自觉的互相diss一波,不知是全了别人的看法还是顺从自己的心意。
从来敌人似挚友,更何况是宿敌这种亦敌亦友的关系。否则真要深究,他们三人交手时可从未下过死手,反倒把与对方的交战当成能够全力以赴的游戏,虽然费尽心力,却毫无杀机,这又该怎么解释?
当然了,想可以这么想,但嘴上不能说,更不能表露出来,不然以他们的身份立场,可就太过惊世骇俗了。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
“吨吨吨”干了半杯茶,安室透擦擦嘴角水渍,张口便是不怎么客气的质问,直冲怀抱木箱手持瓷杯一脸“我欲成佛”表情的琴酒。恰好这时赤井秀一也跟着开口,二人的声音重叠,在客厅里回荡出奇异的回音。
同时开口的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别开目光。
有着另类竞争关系的他们事实上关系也不算太好,或者应该说是常人难以理解的那种好。合作时挺默契,平常一碰面却各种优雅而不失犀利地挤兑对方,唱反调什么的都成了家常便饭,现在突然异口同声,他们自己也感觉不自然。
琴酒面无表情地往嘴里灌茶:“你们俩要不要到旁边先把你们的事解决了?”
皮笑肉不笑地扯开嘴角,安室透“咔哒”一声放下茶杯,摊开双手:“我认为你的事更重要,所以请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如果我说我跟赤井在搭伙拯救世界,”琴酒眉峰轻挑,神色懒懒散散又莫名认真,“你相信几个字?”
“我相信‘赤井’这个词。”耸了耸肩,安室透干脆利落地道,紫罗兰色.的瞳仁清澈得仿佛山间融化的雪水,干净透亮,不染尘埃,一如他直白了当的性子,“哦,还有,‘搭伙’也存疑,你知道的,我跟他关系不太好。”
这年头,说实话总是没人信。
嗤笑摇头,琴酒懒得搭理他,索性下巴冲赤井秀一一抬,将解释的任务都甩给他,自己继续往嘴里灌茶——刚才跑了一路,渴得慌。
甩锅技术有够熟练的,看来在黑衣组织里没少干。
暗自腹诽,但赤井秀一并非真的介意,恰恰相反,他很乐意给安室透讲讲自己这几天的遭遇,帮他也重建重建三观。谁让他们现在是“队友”呢?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心安理得算计着不久前才达成共识的同伴,赤井秀一斯斯文文地按住镜框,眼睛眯起,笑容亲和俊丽如沐春风,全然看不出什么坏心眼。
然而他说出的话,便没有这么温柔了。
从暴走的企鹅大王到绿帽子精,再到魔法界二三事,赤井秀一将自己昨日的经历去芜存菁简略而细致地讲了一遍,各种渲染烘托的词汇语句信手拈来,出口成章,若把这番话写成稿子,必定又是一篇旷世奇幻大作——瞎扯淡的那种。
安室透一开始听得还挺认真,并努力用唯物主义的知识和理念尽量去解释他遇到的奇事。不过听到后来,他的认真变成了被戏弄的微恼,那招牌一般的皮笑肉不笑又挂上唇角。
摆明了不信。
琴酒见两人四舍五入一下就约等于鸡同鸭讲,实在不耐烦继续听他们扯皮,掏出兜里装死的小绿“吧唧”甩茶几上:“自己看。”
小绿蜷着身子正睡得好好的,冷不丁从温暖的口袋被砸到冰凉的茶几,顿时惊讶得一跃而起,扭着小身子冲懒洋洋倚着沙发靠背的琴酒跳脚,破洞无数的帽子身攒起又舒展,几乎是用全身在表达它的不满。
琴酒勾唇轻笑,扬眉望向安室透。
安室透面无表情半晌,伸出一根指头戳戳胆肥了敢对琴酒发脾气的小绿,被它挥着一小块布料抽回去后眼角抽了抽:“这是新型人工智能?做得不错。”
小绿闻言,立马炸毛了。它可是高贵的自然魔法生物,即使虎落平阳沦落到不得不栖身于一顶绿色帽子里,但它仍是有尊严、有傲骨、有志气的三有魔法生物,居然说它是人类创造的连灵智都没有的人工智能?这是在讽刺谁啊?
在赤井秀一面前怂了吧唧的小绿硬气了一把,在帽子中端攒出个嘴巴般的凹陷,“大吼”一声,血sè_mó力呈环形逸散弥漫,所过之处破坏无数,客厅里能碎的,包括台灯、花瓶,甚至琴酒三人手里的杯子都碎了个一干二净,噼里啪啦的脆响不绝于耳。
它用实力证明了自己高贵的身份,也用实力作了一把巨大的死。
安室透望着屋子里几乎是一瞬间造成的破坏,目瞪口呆,赤井秀一却气得把茶杯的碎片捏得又碎了一倍。
看来上次的洗衣机加空调外机还没让它吃够苦头啊。某fbi王牌阴恻恻地想。
“这……它真的是……魔法生物?”安室透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整个脑袋都被那巨大的轰鸣声充斥覆盖,分不出一丝心神。
“如假包换。”琴酒低头掩去眸底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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