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香下车,走到秦周二人对面的摊位,站定。
将对方从上到下端详遍。
长黑发,没胡子,二十五岁左右,见她走到面前也没热情地揽客,确实像是隔壁张姐描述的那位大师模样。
她掂量着开了口。
“吴大师,您这儿都接啥业务……抓鬼,您这儿接不?”
‘大师’捏拂尘的手指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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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王桂香把晚饭吐光后就回过神了,一声尖叫上前拽住了蒋蕊的胳膊,企图让女儿丢掉秽物。
“囡囡啊,你饿的话妈妈煮东西给你吃啊,吃生肉怎么行的呀,会生病的呀……”她带着哭腔喊蒋蕊。
蒋蕊听不到似的,动也不动,只顾埋头吃。
手撕生肉大口咀嚼得模样,像是在丛林中饿了几个月的野人。
“噗嗤噗嗤。”
是她嚼肉时牙齿碾在带血生肉上发出的声响。
让人听着头皮发麻,王桂香受不了,想上前把鸡脑袋从她口中扯出来,谁知根本拉不动!
平时娇滴滴的小姑娘,此刻像是突然变了个人,力气比成年男人还大,一把将她推开。
王桂香被甩到墙上。
眼瞧着女儿朝自己呲牙,嘴角带血,牙缝是肉,甚至还有根鸡毛粘在嘴角。
瞪来的双眼中布满血丝,惊的王桂香心里一颤。
“变了个人……”她看着那双不含情感,极其陌生的眼睛,默默念道。
不会是被附身了吧?
王桂香爬起来后就不敢再动,站在门边眼睁睁地看着蒋蕊吃完了一整只鸡。
似乎还嫌不够,蒋蕊站起身又从水池里拎出了一块解冻后的生猪肉。
“好饿,好饿啊……”蒋蕊念叨着。
嗓音不似往常灵动,反倒沙哑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喉咙。
语速又急又快,直到又开始把肉送到嘴里,才停下了念咒般的碎碎念。
怕‘怪物’光吃肉不够,再转目标向她,王桂香悄悄地出去把厨房门反锁了。
她靠在门边听,从晚上六点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这恶心的进食才终于结束了。
她开门,眼瞅着蒋蕊眼睛从浑浊变得清澈,然后冲到厕所大吐特吐。
王桂香这下才彻底确定,女儿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
听邻居张姐说,一年前她的小儿子踩了坟头被墓主人盯上,幸得一高人指点才躲过命劫,小儿子才没被墓主人抓进坟里当替身。
但‘高人’碰不碰的到还得靠缘分。
要了高人的姓名和样貌打扮,按照地址,王桂香转了几班车才到。
街尾有两个摊主,虽符合张姐描述的打扮,可无论怎么想都是周易对面那位更符合‘高人’的身份。
毕竟另俩小伙长得都太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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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鬼……”被叫‘吴道长’,那摊主也没纠正,反倒是用二指捏着七寸半的拂尘装模作样。
长安街虽聚集了各门各派的能人,可也免不了有滥竽充数的骗子。
这王桂香也是倒霉,明明缘分真到了,撞见一年难得摆摊一次的周易,却偏偏选了别人。
还是这整条街里唯一的骗子,名叫贾刀。
遇鬼沾染煞气,降低运势,这其实是真的。
每个人应该都有过这样的感受,在某段时间里会觉得自己特别倒霉,所有烦心事接二连三发生,而且一件比一件糟心。
这就是因为撞了煞。
王桂香周身不散的黑气,就是所谓的‘煞’,她选错了人,是因为煞遮眼。
不过周秦二人都没上前阻止的意思。
因为秦沉还不知道贾刀是骗子。
至于周易……他面冷,寡言,从不把心事放在脸上。
“你先说说,要抓的是个什么鬼。”贾刀虽假,年纪也小,可他并不是第一天入这行,坑蒙拐骗早习惯了。
听见‘捉鬼’,贾刀也没觉得害怕,一怔后,迅速回神,头脑清晰地摸虚实。
毕竟‘鬼怪’这东西,大多只是人的心理作用。
如果探出‘虚’,他就接这单子。
反正只用装模作样的做场法事,安抚安抚,雇主就能信。演得好了,说不定还会专程再来一次送锦旗,称他神仙。
“我也不太清楚,但朋友被它附身后就把家里的生肉都吃了,还活吃了只鸡。”王桂香没敢说太直白。
即便对方是个高人,她也不敢在有这么多人的地方说是蒋蕊。
人多口杂,万一被有心人听到还传了出去,女儿就算治好病,也没法嫁人了。
在自认婚姻失败的王桂香心中,一切都不如女儿嫁个好人家重要。
供她吃饭,学钢琴,上大学,也不过是为了选婆家的时候能更有底气。
两人各留一手,就这么晦暗不明地商讨,企图从对方给出的只言片语取得有用信息。
“特别……恶心……”她现在还有点想吐。
“哦……附身后吃生肉啊。”贾刀皱眉。
这是病吧?听说有种病染上后,人会茹毛饮血……
可这能治吗?又好治吗?
这贾刀还挺爱用科学角度看问题。
王桂香一直紧张地盯着贾刀看,他又不好当面掏出手机百度。
可不百度,就不能确定安全性,万一还是个传染病呢?
作为诈骗界的老前辈,贾刀心里虽开始发虚,脸上还是非常镇定:“你把那人的生辰八字给我,你这朋友遭遇虽罕见,但贾……呃,吴某除妖多年,倒真遇到过一次。”
不管这病能不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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