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厢房偏少,后院这边还余下的,统共不过就沉鱼住的这一间。
而且若说两个人要一同住,那也只有这么一张床。
也不晓得是自己是怎么想的,沉鱼下意识的便认为,裴笙是不会愿意同她睡在一处的。
所是她在白锦瑟面前说出来的那一段话,也不过就是唬唬她罢了。
别说裴笙不愿意了,她还不愿意同他睡在一张榻上呢,那匹最可怖的狼,会把她拆骨入腹,连渣都不剩。
沉鱼能隐隐猜到,他若真是失控了,那会做出来的事情,是万万不可预料的。
此番她看着是淡定的,却其实心里头也打鼓打的厉害。
“幸好这床是够大,不然,沉鱼睡里边这头,夫君睡外边这头?”沉鱼坐在榻边,手指轻点床榻,给裴笙做出示意。
裴笙摇头,看都未看一眼,直接道:“不用了,我睡外面。”
外头有一方小小的竹席,虽说睡着是凉爽,但硬的很,硌人身子硌的难受,完全不如床榻这般柔软。
若是叫沉鱼在那外头躺上一晚,身娇体软的,指不定第二日早晨,会难受的连床都起不来。
但沉鱼听裴笙这么说,明显的就松了一口气。
“那我拿床毛毯去给夫君铺着吧,起码要软和一些。”沉鱼说着,没等他回话,就拿了一床青绿色的毯子,往外边走。
这毯子还是她在马车上时盖的,应该是染了有她身上淡淡的味道,隐隐萦绕,但却找不到来处。
这正是沉鱼想要的。
......
原本该是凉爽的竹席,但是裴笙半夜醒来,却是出了一身的汗。
抬头往外边看,天已经蒙蒙见亮,裴笙猛然坐起身,当时想起什么,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一手抓起身下的毯子。
昨晚是和衣而睡,xiè_yī外衫都还在身上穿着,可是裤子上却是一片湿润,甚至是浸到了身下的毯子上,乳白色的一片。
裴笙的脸色沉的有些厉害。
他胡乱的把毯子抓在手里,抓成一团,然后大步往屋里头走。
原本是要推门就进,可是裴笙顿了顿,反手敲门。
敲了两下之后,没有反应。
裴笙接着,又重重的敲了两下。
还是没有反应。
他有些不耐烦了,当时没顾上那么多,直接推门进去。
房间里十分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裴笙捏着毯子的手紧了紧,偏头,看见床榻上,空旷一片,他走过去,探手摸了摸。
榻上已经没了温度,看起来,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叶沉鱼,叶沉鱼。”裴笙朝着屋外喊了几声。
接着有脚步声传过来,停在门口没有进来,接着,传来了山茶的声音。
“世子,夫人不在。”
“她去哪儿了?”裴笙的心情本来就不好,却也不晓得在这个时候,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夫人很早就起了,说是去后山找什么东西,没说清楚,也不让奴婢跟着。”
其实山茶心里头也疑惑呢,夫人昨儿个在车上遭了罪,今儿应该会睡得久一些,谁曾想天未亮就起身了。
夫人是悄摸着出的门,路过裴笙旁边时,脚步格外轻巧,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
还特地吩咐了让山茶不要出声。
山茶站在外头,战战兢兢的,透过窗户的一点缝隙往里头看,只能依稀看见裴笙的背影,并不清晰。
她没听见里面的声音,心里有些忐忑,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看见裴笙往里头小房走了。
山茶挤了挤鼻子,郁闷的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了。
裴笙当时没有多想,只是烦躁的把毯子扔到床榻上,然后进了里头小屋。
里头只有一桶冷水,想也知道,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备热水的。
不过也不需要。
裴笙直接用了冷水。
脑海里在不停回转昨儿晚上做的梦,梦见那人儿在他身下,柔成了一滩水,而她揽着他的脖子,甜甜的唤夫君。
那梦真实的,好像刚刚就发生过一样。
以至于让他现在都觉得,那极致蚀骨的感觉在身上蔓延,无论怎样都抹之不去。
如果她现在就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控制不住的。
这些年来,一直都很平静,直到她出现,他的身体状况就开始一天天的恶化,越来越没办法,让自己平复下来。
有时候,甚至只是她朝着他笑。
只要她唇角轻轻勾起,他就难以抑制的想扑上去。
去尝尝她的味道。
想要她整个人,要她的所有。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裴笙用冷水冲了冲脸,剔透而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哗哗的水流一拨接着一拨,如此的有好几下之后,才从那旖旎的画面中抽身出来。
他抬眼,望着前边山头的一片青绿,在这清晨时分,还染了一层的雾蒙蒙,而那中间,还透过一小点儿阳光的光亮来。
天就快亮了。
裴笙擦干脸,将衣裳整理好,大步的走了出去。
他往日里也都是起得极早的,每日早晨起来后,习惯练会儿武,出了汗,身子才得舒畅。
可是今日,他却没了这个心思。
就在屋前边的一方坡地上,静静的站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
到了该吃早饭的时候了,可是却还未见叶沉鱼的身影。
旁边有拿着扫帚在清扫的小和尚,扫着树叶,不紧不慢的往这边来。
“沙沙”的声音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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