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二峰打架的时候真的就像一个疯子一样,不知道疼,打的还猛,关键是动作还单一,他往往是朝着一个人的一个部位死命的用拳头击打很多下下才换地,而在这过程中即便是挨打挨的再狠你也没法让他转移或放弃。
最终这伙流氓在他不知疲倦无休无止的变态棍棒下驾车逃跑了。
”娘的,算你狠。“疤脸男上车前捂着脑袋对他留下一句话,然后一群人架起胖子就蹿了。
随着面包车渐行渐远,四周逐渐被一片黑暗所笼罩。
曾二峰捂着胸口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去........
”峰哥........“
陈松慌忙丢掉手里攥着的电棍,上前一步扶住他,”你怎么了?“
”我........“
一句话没来及说出口,曾二峰便张嘴”哇“的吐出一口血,随后整个人身体一软,便失去知觉倒下了。
”峰哥,峰哥........“
陈松惊慌失措的抱着曾二峰的上半身摇晃,可不管怎么摇曾二峰就是没回应,他吓的哆哆嗦嗦的伸手到曾二峰鼻子下面探了探,随后长长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有呼吸,还有呼吸.........
可即便如此,他这个状况也还是得赶紧送医院才放心。
只是,他们俩要怎么回去呢?
陈松转头看了看四周,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暗和田地让他更慌神。
这特么到底是哪里啊?这帮畜生到底是怎么找的这地方?
陈松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曾二峰还等着他来救,他要是慌的没主意了,那他们俩今晚铁定就得死在这儿。
只是,他没法控制让自己镇定住,特别是当他察觉怀里的曾二峰的身体越来越冷时,内心的恐惧和彷徨便更加无所适从了。
陈松非常努力的转着脑子,慌乱中想起面包车离开时走的那条小土路,眼前便觉一亮,连忙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把曾二峰背起来..........
...................朦胧的灯光中,曾二峰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他诧异的抬头看着自己身处的旧房子,屋顶是曾经熟悉的木头房梁,四周墙壁还是黄色的泥土堆砌而成的,为了装饰而贴了几张明星的老画报,堂屋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张沉旧的不知道多少年的观音画像,一张红木漆的八仙桌放在正下面,桌子上摆着一个老式的香炉和两根蜡烛,以及印着红花的大瓷盘,香炉里插了一把正在燃烧的香,瓷盘上面摆着几盘用来上供的馒头和荤菜。
曾二峰记得,小时候父亲还在时,每年过年都会如此祭拜观音的,而且他还曾经带他一起磕过头。
过年?磕头?
曾二峰惶然的看着八仙桌和香炉,他记得父亲走了没几年这些就被二叔给丢掉了,因为他们家要换新家具,所以原本旧的家具就搬到了二峰家,而二峰家里更旧更老式的桌子就给劈了当柴烧掉了。
曾二峰认为自己一定在做梦,不然他是不可能再次看到这张已经变成灰的桌子的。
做梦回到过去,回到以前住的老房子,那么父亲呢?他是不是也在这所房子里?
曾二峰从所站着的堂屋向亮着灯光的里屋走过去,他很希望能在梦里再次看到他父亲。因为穷,他父亲走的时候连张遗照都没有,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有时候想起父亲时,却很悲哀的发现他连他长什么样都已经记不太清了。
里屋的床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年轻的父亲,不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跟他有七成像。只是他的脸上和眼睛里有着曾二峰从没见过,也从没有过的幸福的笑。
父亲正笑着看向靠坐在床上的一个年轻女人,笑着把手放在她凸起的肚子上。
这是.........他母亲?
曾二峰从小到大做过无数个梦,但却从来没有梦到过他母亲。她走的时候他连话都不会说,自然也就不会记得她长什么样。
但是现在曾二峰知道了,原来他母亲长的很漂亮,并且看起来还很温柔,很温暖,最主要的是看着一点也不傻。他知道她不会说话,可那又怎么样?如果母亲还活着,曾二峰相信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妈妈。
那么她现在肚子里怀着的........就是他了!
曾二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母亲,他很想走上前让她把她那只放在肚子上的手放到他身上,然后.......一定很幸福。
曾二峰这么想着,脚步也不受控制的往前去,只是当他刚刚把手抬起来,眼前的景象突然就变掉了。
这是.........母亲死了?
他看到他父亲抱着只有半岁的他站在黑漆漆的棺材前,棺材里躺着的正是刚刚看到的他母亲,只不过此时她已全无生气,她孤身一人直挺挺的躺在冰冷的棺材里,姣好的面容平静的就像是睡着了。
他父亲一只手抱着他,一只手紧紧的抠着棺材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的往下掉,而双眼更像是黏在了他母亲的脸上挪都挪不开.......
曾二峰从来没见过他父亲流泪,小时候他被村里孩子欺负甚至被打哭时,他都是笑着跟他说,大男人家的哭什么哭,真没出息。
但此时,他母亲去世时他却哭成这样,这是不是说明他是深深爱着他的母亲的?
然后,曾二峰突然想起十岁时父亲咽气前反复喃喃说的一句话,玉秀,我终于可以过去照顾你了..........
当时因为年龄小并没有听明白父亲说的是什么,但是现在他懂了。
他母亲全名李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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