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越瞎猜,从大陆板块学说上来讲,喀喇昆仑山在远古时期属于海洋地带。这也可能就是为什么在这高原之上,会有那么多的咸水湖的原因。
在严格意义上,这处贫瘠到几乎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不太适合生物生存,但羊是个例外。
它们吃湖边的草,喝略带咸味的水,肉质非常鲜嫩,且没有很大的膻味。可以说,高原羊是羊中极品。
卡车在溪水叮咚的融雪环境中开了一个多小时,到达冰湖的时候,牛再栓果然看到有牧民正在放牧。汽车找了条路直接怼了过去,一下车,倒把别人牧民吓一跳。
谁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牛再栓比划了半天,对面也没听懂。张朝封跟着下来,用简单的维语呱了两句,显然也并没有卵用。
双方几乎0沟通。
杨越寻思着可能碰到印度人,他开口用英语问,“印度人?”
对面连忙点头,一口的噎死噎死。牛再栓一听,小伙可以啊,英语也能说。
杨越心说惭愧啊!初高中英语基本坐飞机,上课打瞌睡。学下来就会好啊油?饭!三克油!恩的油!?
但明显对面的哥们也不太会说英文,一口莫名其妙的语言讲得语速奇快,还没法听懂。
杨越抓了抓耳朵,完蛋球的。
那哥们掏了半天,大家都以为他是在掏护照。毕竟碰到解放军,外国人的心里总是慌的。
张朝封一见这场面,伸着手比划,“我们嘛,不是武警!不是武警的干活,你的,明白吗?”
“滚滚滚!”牛再栓一屁股把张朝封挤走,“说的啥玩意,跟鬼子进村似的!”
那哥们掏出几盒火柴来,看造型比杨越手里的火柴盒还大一倍有多。那火柴梗子又粗又长,一盒里也没有多少。他把几盒火柴递到牛再栓手里,笑着又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杨越觉得,这哥们是想贿赂来着。
牛再栓把火柴接过来,丢给了杨越,“这玩意外国货,一块钱一盒,谁带了零钱,给他吧。两边的牧民都不容易,这里又没国境线,难免一不注意就会越界放牧,我们的牧民也一样,别为难别人。”
“诶,好!”张朝封听说还是洋货,乐得合不拢嘴,麻溜地就拿了几块钱给了那牧民。那哥们一开始死活不肯收,但拗不过张朝封那汉奸造型的嘴脸,只好颤抖着手收下了。牛再栓指着远处的羊,大声道:“羊!绪扑!我们,买!”
牛再栓总算是让着哥们听懂了他们的来意,很高兴地猛点头,“ok!ok!”
众人跟着他到了他的毡房,挺讲究地还拿了个银色水盆给没人洗了洗手,再倒了几碗羊**,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
杨越一闻那羊奶的味道,胃里顿时不舒服了。林曾雪很客气地给人点点头,双手接过,杨越没办法,也只好接了过来。这毕竟是礼节,可以上升到两国关系的礼节。
张朝封知道杨越不太喝羊奶,自己那碗喝完,然后抢杨越的。主人在外面忙活着,牛再栓出门一看,那牧民哥们一刀就砍下了一只羊头,然后在湖边洗。
林曾雪看了一眼牛再栓,“这牧民心也是够大的,价钱都没谈拢,就开始杀羊了。”
“那是给我们吃的。”牛再栓摇头,缓缓道:“人家都给我们洗了餐前手了,他是准备杀只羊来招待我们。”
林曾雪点点头,没有说话。
实控线附近的边民原本都是阿克赛钦人,本同属于一个族群,他们生活在渺无人烟的高原上,朴实无华,热情好客。
而阿克赛钦是古突厥语,直译过来的意思是:中国的白石滩。
只是部队有部队的纪律,牛再栓不可能会吃陌生人煮来的食物。
杨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哥们沟通的,只见他蹲在那牧民身边,两人一边打着手势,一边自说自话。最后,那牧民点了点头。
牛再栓长舒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再让杨越他们去车上搬了一小桶汽油下来。那牧民死活不肯收钱,只要了那桶汽油,然后抓了一只肥羊交给了郭廖,宰杀好的那只,还用毡布打包好了,送到了车上。
于是,施工队晚上都喝上了热腾腾的羊肉汤。
杨越就觉得,高原上的羊,味道是真好。
历时一个月零七天,从栽种电线杆算起,到挂绳,挂光缆,六十公里的施工进度非常快。七月底,施工队的施工任务全线结束,只剩下了日常维护等低强度的劳动项目。建军节一过,就等着军区逐段验收,一旦通过验收,施工队就彻底放羊了。
而在此之后,施工队不能单独下山,必须等到师部的集合命令才能开拔,离开边防。
而八月份,是喀喇昆仑山温度最高的时节,大量的冰雪被升高的气温融化,汇成了千万条涓涓溪流,然后自山谷间奔腾而下,变成喀拉喀什河和叶尔羌河,滋润着大漠边那一点一点的绿洲,让住在疆南的人民能休养生息。
雄伟的大自然在造福人类的同时,也同样产生了不小的副作用。
大雪初融,河水泛滥,山洪也跟着爆发。从兵站到边防连的路很快就被冲地七零八落,把施工队完全困在了鬼不拉屎、鸟不下蛋的边防线。
这样一来,日常补给就输送不上来。直升机的运量有限,更何况和防化连所在的施工队情况如出一辙的队伍非常多,陆航就算二十四小时空投给养,也完全不能满足数万部队的需求。
卡车上不来,空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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