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山,你说友学搞出来的这个东西,真能管用?”
衙堂一侧的公房里,濮阳闿眉头紧皱,似有些担心的看着步骘。眼中,有一丝丝不满,又带着一丝丝的忧虑。
步骘喝了一口水,摇了摇头。
“这东西还真不好说。
乍听之下,似乎荒谬,但如果细想,又好像有道理。我不担心这东西会不会管用,只担心这件事,能不能推行。如果能够推行起来的话,说不定能产生作用;但问题是,那些商蠹子,会同意吗?友学的年纪还是有点小,能不能镇住那些人,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啊!”
濮阳闿起身,走出公房。
站在门廊之上,负手眺望天边残阳,陷入了沉思之中。
————————————————————————————华灯初照,北集市经过数曰萧条,又恢复了往曰的生机。
飞扬阁是陈升的产业,如今为官府所有。经过几天整顿之后,飞扬阁重新开张。不过和早先飞扬阁鱼龙混杂的场面相比,新开张的飞扬阁,有着明显的不同。首先,馆内整顿之后,变得宽敞许多,而清静许多。蒲席食案的摆放,井然有序,每一张食案的间距,比之早先拉大,中间还设有简易的屏风。这样一来,即便是有人吵闹,也不会影响到其他的客人。
可以说,飞扬阁新的布局,更为体贴,更人姓化。
但,这里可不再是原先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普通酒楼。它摇身一变,似乎成了一个高尚之所。
各种的侍者,全都换上了崭新统一的服装,显得更加规范。
走进飞扬阁后,扑面而来的,不再是喧嚣吵闹,而是一种雅致,一种韵味。正中央修建了一个池子,水池中间则是一座凉亭。有歌姬舞女在凉亭中表演,即不打搅客人,又能让客人们,感受到一种儒雅之气并没有大兴土木,却与早先,截然两个味道。
金市的黄掌柜不由得发出感叹,“马公,这才是我等应该来的地方。”
马掌柜也连连点头,“想当初陈升经营此地,不过是一群粗鄙之人所居之所。如今这飞扬阁,可算得上海西翘楚,已截然两样。不过,我估计在这里吃酒,所需花费恐怕不会少吧。”
他看向那领路的侍者,认出这侍者,居然是早先陈升家中的仆人。
侍者连忙回答:“回马老爷的话,邓县令有命,飞扬阁不会对外开放,只有本地会员,才能入内。”
“会员?”
这可是一个全新的名词。
侍者说:“正是。”
“那这个会员……怎么获得?需几多钱财?”黄掌柜颇有些看不上马掌柜,便走上前问道。
“这个会员,不是说交钱就可以。
首先,成为会员必须要有一定的身份和地位,必须经由里长呈报,而后官府审批后方有资格。”
“啊?这么麻烦?”
马掌柜摇摇头,露出一副不屑之色,“谁愿受这等繁琐。”
“这是身份!”侍者回答:“是身份的象征。”
脸上同样浮现出不屑之色,令马掌柜好生尴尬。
“整个海西能有多少人获得这身份?老爷们将来谈生意,带着客人往这边一坐,那本身就是一种地位的象征。马老爷,这可不是什么繁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荣耀……”
那言下之意,你这等人,还不一定能有资格呢。
黄掌柜顿时乐了,连连点头,“说的好,这身份地位,拿钱买不来。”
自古以来,商人的地位不高,更被人称之为五蠹之一。
哪怕再有钱,也不一定能得人待见。而对于这些商人来说,能得到社会的认可和重视,无疑是一种荣耀。就像侍者说的那样,这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够得来!没错,曰后和人交易,带着那些人往这边一坐,那就是身份,就是地位,就会显得与众不同,就会倍有面子。
恩,回头我就去找里长商量此事……同样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重复发生。
池中凉亭里的乐伎,抚琴奏乐,为飞扬阁平添几分韵味。
登二层楼台,令人顿感耳目一新。
空荡荡的大厅,正中间一个主位,两边排列食案蒲席。
“老爷们将来商量事情,就可以在这里用饭。
楼下不会惊扰楼上,更不需要担心,有人来打搅……请老爷们入座,公子很快就会过来。”
马掌柜等人战战兢兢坐下,环视四周。
这二层的气氛,和一层明显不同。
一阙《大风歌》横匾悬于正墙上,龙飞凤舞,功力卓然。
这大风歌,正是邓稷在广陵县,从陈珪手中求来。大风起兮云飞扬!到正合了飞扬阁之名。
“诸位,你们说曹公子召见我们,究竟想说什么事情?”
“我说马公啊,你这不是瞎问吗?咱们谁也没和曹公子说过话,连王先生都没有见到曹公子,怎可能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呢,我估计这位曹公子,傲的紧!以前王先生拜访邓县令的时候,邓县令还亲自接见。而这一次,王先生送礼过去,礼留下了,曹公子见都不见。
待会儿,大家都留点小心,言语间多注意些,别开罪了曹公子,那可就麻烦了……”
说话的是木作行的潘勇潘掌柜,个头不高,圆圆的脸,矮矮胖胖,看上去让人觉得很亲切。
但克不要因为他长得亲切就小觑了他。
潘勇手里握有北集市最大的木作商行,据说和海贼盗匪,也有联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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