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熙的公馆在财政部所在地铁汤池11号楼,财政部就在这条路上,梅云天看着这栋优雅的小楼,心中一阵感慨,庄继华一群人在渝城住的比起这来可差得太远了。
下车之后,梅云天推着张静江在仆人的引导下进入客厅,一个气质华贵的中年女姓迎上来,还未开口便露出笑容,犹如一缕春风拂过你的脸:“阿德哥,静江先生,快请,快请。”
当然这三个人都不会被她的笑容迷惑,也绝不会把她当做普通的高官贵妇,这女人在商场的上的眼光又狠又辣,这几年上海滩莫名其妙栽倒的在她手上的不知有多少,而且绝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是栽在谁的手上。梅云天见她的眼光转到自己身上,便抢先笑道:“大姑,每次见您,都感到您又年轻了。”
宋霭龄微微一笑,到底是美国回来的,连恭维女人也是美国式的:“你这孩子,每次不请,就不来,快进来吧。”
“大姑和姑父都很忙,我不敢轻易来打扰,”梅云天笑着解释道:“况且每次都匆匆忙忙的,在南京上海停留的时间都不多。”
孔祥熙从的沙发上站起来,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笑容:“阿德哥,静江先生,少卿,快请坐,请坐。”
“我说霭龄,这几年你可了不得,七星公司是越办越红火了,上海滩;老兄弟们都羡慕庸之有个好媳妇。”张静江微笑着说道。
七星公司的幕后首脑就是这位雍容高贵的宋霭龄,孔祥熙还没开口,宋霭龄就抢先笑道:“静江先生说笑了,我那个小公司那有您的工商银行红火,您看这才不到两年吧,您那个工商银行就控制了半个上海的工商界。”
“静江先生,四明这一仗您打得漂亮,我输得心服口服。”这几人都不是外人,彼此之间很熟悉,所以孔祥熙也不避讳,直接就把护体讲出来了。
“庸之,四明之事我只是帮阿德哥一个忙。”张静江半真半假的说。
“这倒是真的,当年是我出面说服宁波同乡出钱办四明银行,现在的大部分股东还是宁波老乡,他们找到我,我不能过河拆桥,所以我才找上静江,我是没那么多钱来填这个窟窿的。”虞洽卿也轻松的把话题圆过去了。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我还是以为是渝城那位见猎心喜,忍不住要插手上海滩了呢。”孔祥熙说话好像永远带着笑,不过你若把他的笑当做真诚的,那就有可能上当了,他这话里隐含的味道太浓了,你不得不仔细回味。
“文革,他不知道这事,事后我才告诉他的。”张静江很清楚,上海滩看上挺大,可对真正顶级人物来说根本什么事都瞒不了,他与庄继华的关系根本不是秘密。
“说来也怪,介石和美龄都很欣赏庄文革,我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有机会去渝城见见他,悠兰还在渝城吗?”宋霭龄的微笑依旧,不过她的话却机锋暗含,庄继华毫不客气的拒绝了七星公司几次,最后虽然把盘尼西林上海地区销售权交给了七星公司,但份额却开始下降,北方和两广,最后连华中也被剥离出来,这让七星公司的收入大幅下降。
梅云天却知道得很清楚,七星公司把这些盘尼西林大部分出口了,买走这些药品的居然是与曰本军方关系密切的伊藤商社,这让庄继华大为不满,他向七星公司发出警告,可七星公司居然狡言巧辩,庄继华愤怒之下本想直接取消他们的资格,可最终被李之龙和喻培棣劝阻了,他们认为现在还不是与孔祥熙翻脸的时候,这才把庄继华劝阻,只不过份额是肯定要降下来,而且再次提醒他们,盘尼西林不准外销。
“她现在办报越来越有兴趣了,又当记者又当主编,偶尔再与人打打笔战,忙得不可开交,高兴透了。”梅云天笑着说。
“真是苦了这孩子。”宋霭龄叹口气。
梅云天也苦笑一下,这个问题谁也不能跟她谈,一碰就爆,往基地跑却更勤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晚饭吃完,这期间谁也不问请他们来做什么,好像就是来吃饭的,而孔祥熙夫妇更是一句不提。
吃完饭后,几个人坐在客厅里喝咖啡,孔祥熙与宋霭龄交换个眼色,然后慢慢开口道:“阿德哥,静江先生,在坐的都是自己人,我们就实话实说,你们对推行法币还有那些想法?”
虞洽卿和张静江略微对看一眼,他们之间几十年的交情,这一眼就知道彼此的想法了,张静江沉凝一下,然后说:“推行法币的目的是什么?我以为是统一国内货币,结束混乱的币值。不过这只是一方面,更深的原因是,准备对曰战争,这在资源委员会组织的经济讨论中得出的结论。从这个大题目出发,就必须考虑战时对财政的影响,战争中的财政政策。”
“战争最大的可能是通货膨胀,货币贬值,”梅云天这时插话,张静江微微皱眉,心中暗叹,他太着急,可现在他却已经无法阻止了,梅云天继续说道:“这其中还有另一个问题,敌强我弱,我们必然失守很多地方,包括财富最集中的江浙地区,这必然导致国家财政收入减少,而支出却大大增加,所以我们最容易犯的错误是增发货币,这也是最容易获得支撑战争资金的手段。中曰战争必定是长期的,艰苦的,若是货币增发量太大,后果十分严重。法币是以政斧信用为担保,如果听任法币贬值,势必对政斧信用造成极大打击,进而会影响国民支持抗战的信心,所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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