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为他们做些什么,不能仅仅让他们牺牲。”庄继华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宫绣画明白他说地是减租减息,她庄继华庄继华坚定的面孔轻声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感性。”
“不是给了工钱吗?”伍子牛在旁边轻轻嘀咕一句。
“对,没工钱他们肯定不干。”鲁瑞山表示赞同,在他们看来既然给了工钱。那就是天经地义地。
“这不是工钱地问题,”庄继华陡然看着他们,语气变得十分严厉:“子牛、瑞山,你们一定要记住,金钱不能代表全部公平,你看看他们,如果只是为了工钱他们会这样干吗?隧道塌方,排除哑炮,死了十七个人。可他们没有抱怨,不多我们是给了抚恤金,但抚恤金能买命吗?能抚慰失去亲人的痛苦吗?十七个人不是一次死亡地。可工人们没有拒绝再入洞,没有要求增加工资,你看看,他们地脸,他们的笑容,与纯粹的雇佣完全不同。”说到这里庄继华的语气越发严厉了:“你们说说,什么情况下,老人才愿意把棺材拿出来?农民会让出自己的土地?只有出自真诚,出自他们对修建铁路的强烈愿望。”
在前世庄继华也是这样认为的。把员工扫地出门,他认为给了安置费遣散费,多发几个月工资,这就足够了;可现在他不这样看了,没有员工的努力工作,能有公司的发展?几个钱就能把他们所有奉献了结了?
伍子牛和鲁瑞山看看庄继华地脸色,暗中一吐舌头,悄悄后退两步,避到一边去了。宫绣画却点头说:“你说得对。这种**不是工钱能带来的。”她语调一转又有些疑惑的问:“我有些不明白,为何你在成都要对邓锡侯他们作那样大地让步,那可是一笔不少的钱。”
庄继华明白宫绣画的意思,她实际是在质问他,如果把那么大一笔钱直接投入铁路上,对民工的生活的改善不是更好吗。
“这是不得已,”庄继华声音稍微压低一点说:“你是知道西南开发的,如果按照规划,西南开发全部完成。估计有二百多家工厂。矿山几十处,你说说那会产生多大的经济效益。会没人眼红?就算只完成三分之一,也有六七十家工厂,十几个矿山,每年产值将高达十亿大洋。战争一旦爆发,国民政府西迁重庆,东部经济全部失陷,如此庞大的经济体,达官贵人们恐怕就会对他下手,就算委员长也绝不会放任自流,所以我必须把邓锡侯他们抓住,也就是说联合他们对抗那些贵人。如此才能保证这些工厂能继续运转,为抗战生产物资,不至于毁于贪污腐化。”
宫绣画顿时明白过来,当初庄继华采取公司的方式解决四川问题,看上去是为了不动刀兵,实际上最根本原因还是避免将来被国民政府掌控。这样看来他就根本就不相信蒋介石,至少不相信蒋介石会一直这样信任他,所以他处心积虑地用公司把川内实力派捆绑上他的战车,将来一旦与蒋介石翻脸,他手中还握有对抗的筹码。
宫绣画想通这个之后,心中没来由的一阵轻松,她对蒋介石没有丝毫好感,对国民政府也没有好感,她愿意和庄继华一起来四川,一方面是相信庄继华,另一方面是她也实在没地方可去了。可在庄继华身边这么久,越了解他越是赞同他、支持他,她也在暗中为庄继华分析过谋划过,但今天她才发现,她的那些分析谋划与庄继华的深谋远虑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如果说她看到了一年后能发生的事,庄继华至少看到了十年以后。
回到重庆,李安定果然已经到了,戴笠的人把他交给李之龙和唐纵之后,李之龙就解除了他的羁押,待庄继华见到他时,他地精神还是不错的。
“重庆是怎么啦?那些学生在大街上做什么?”庄继华向李安定打过招呼之后,转头就问李之龙和唐纵。进入重庆之后,庄继华就发现大街之上不少学生拿着皮尺、锯子、剪刀之类的工具,在繁华的商业场所,交通要道两边。不时拉住行人理论,他他还亲眼看到几个学生把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的高跟鞋脱下来砸烂,不远处的警察居然视若无睹,这让他感到非常奇怪。
李之龙他们互相看看,同时露出苦笑,李之龙叹口气。拿出一堆报纸放在庄继华面前说:“你看完这些报纸就明白了。”
庄继华快速翻看这些报纸,几分钟就明白了,重庆好像提前进入“文革”了,和前世父母口中地文革何其相似。
原来重庆大力推行新生活运动,基层干部实在太得力了,生活要艺术化,于是一个街道的干部就组织群众开展诗歌朗诵会,经报纸报道后,诗歌朗诵会地风在最短地时间内刮遍城市乡村;随后有人提出诗歌朗诵会不能代表艺术。要提倡作诗,于是大字不识的老农也开始作诗,一股作诗风又在重庆地区蔓延。工厂地工人,农村地农民纷纷开始作诗,作品乡土气息浓郁;工人和农民走在前面,学生们开始开始坐不住了,重庆大学的学生率先提出生活组织化和军事化的标准,其中就有高跟鞋的高度,皮鞋鞋尖的尖度,旗袍开叉的高度都做了详细规定,超过这个规定就认为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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