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佑有求于钱皇商,所以执礼甚恭,立定目送钱老爷上了轿子。看着轿子远去,他突然记起钱皇商身上可是有大案,那浙江海塘石料案一旦事发,若被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李大人又思量片刻,他与钱皇商一不是姻亲,二不是故旧,三没有共同罪行。只是有几次应酬来往而已,这太平常了,就算钱皇商案发株连十族应该也牵连不到自己。
据李佑观察,这钱皇商品行如何且不论,做事还是比较扎实硬结,不是空口白牙的人。既然他一口答应了帮忙说情,应该问题不大。自己复职又不是什么难事,只用他在堂妹面前讨个顺手人情而已。
李佑拍拍身上的土,转身要离开驸马府大门。却见门官来到李佑身边,悄声道:“归德主千岁发过话,若李舍人到驸马府拜访,务必请我等留住”
李佑想都不想,拒绝了门官挽留,摇摇头走人。
他收了归德长公主千把两银子,给了她一千六百八十字的诗篇,也算是钱货两讫互不相欠了。至于复职之事,有钱皇商去通关节,也不用求到千岁殿下,那还卑颜屈膝的留在这里作甚?
就此断绝关系最好,你当你的长公主,我当我的分票中书,李佑下决心道。不是李佑不给面子,实在是千岁殿下这几曰的翻脸无情伤透了他的心。
那晚被迫失身之后,本来他自觉有了这层亲密关系,今后便可以骗几口软饭、占几把小便宜,例如讨个勋官世职之类的。然而却遭遇了当头几棒,先是经筵上无理取闹的寻衅滋事,后有唆使圣母太后将他停职,这个反差真是叫猝不及防的李大人情何以堪。
千岁殿下让他感到把握不住,前车之鉴没过几曰,不可重蹈覆辙。再说与长公主过从甚密,惹出什么生活上的、以及政治上的闲话就不值得了。
回到寓所,天色已黑,李佑随便用了晚饭,进了内室。婢女小竹也跟着进来,举手取火点灯。
不经意间,李老爷看到烛火将小竹那纤巧指甲映的褶褶生辉、釉光铮亮,却触动了他的某心病。自己臀部似乎还留有五指印记,现在时间尚短,估计没有消除,这是个藕断丝连的隐患哪。
小竹回过头来,瞧见老爷对着自己发呆,娇声唤道:“老爷?老爷?”
李老爷醒了神,一边招呼道“小竹过来”,一边掀起外衣,就要褪下里外几层裤。
小婢女被自家老爷动作晃的色授神迷,蹬蹬后退两步,捂住胸口惊喜道:“老爷要作甚…”
李老爷背对小竹,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指着露出半边的臀部,没好气道:“说了无数次了,小小年纪不要净想歪邪事情!看看老爷这里的疤痕是不是还在?”
小竹满怀失望,磨磨蹭蹭拿起火烛,临近了老爷后面,低头照一照道:“确有几点痕迹。”
李佑便痛下决心道:“你,用你的手指,于此处狠抓几下,胡乱掩住旧痕迹,不要怕伤到老爷我。”
哦?!小婢女吃惊的睁大眼睛,老爷这是什么癖好?听兄长说京城有些怪人喜欢被捆着鞭抽棒捶拳打脚踢,难道老爷也被传染了?难道她在老爷心里是很泼悍的女子么?委委屈屈道:“奴家下不得手,老爷找别人罢。”
“这有何下不得手,真是不中用,若能找别人还用得到你?”李老爷督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毁灭了证据,就可以睡个安心觉,不担心会被“污蔑”了。
小竹无奈伸出几根细细的手指头,在老爷臀部肉上挠了挠,这力度别说伤痕,连个红印也没有挠出来。
物理痕迹没出现,化学反应倒是有点苗头,李佑居然发现自己小兄弟有蠢蠢欲动迹象。
正考虑是不是叫小竹去拿把小刀在臀部划几道时,便听见外面张三叫道:“老爷!有客来访。”
李佑很奇怪,这几天京城夜寒,晚间外出者稀少,是谁有这劲头跑过来?系好裤子,出了屋门问道:“何人来访?”
张三回道:“看着像是贵人,只说叫老爷出迎。”
李佑便穿过前堂,望见门外立着两个身量不高的男子,前头的似是主人,身围暗红斗篷,头覆兜帽,夜光朦胧看不清脸面;另一个该是随从,一手提灯,一手提盒侍立。
待到近了,那人抬头对李佑道:“听说李舍人有喜讯,特携美酒佳肴,乘月来访。”
今天月牙儿的月色是挺不错…李佑对眼前这张面熟的脸庞扫了几眼,忽然大惊失色,倒吸几口寒气道:“怎的是你?”
这人不是归德长公主又是谁?旁边的随从不是中年女官王彦女又是谁?
无论如何也不曾想的到,真让李佑魂儿吓的颤了几颤。这千岁殿下居然胆大如斯,行人稀少时微服夜出,堪称惊世骇俗了。
去哪里不行?到他这里做什么?小庙容不得大佛啊。李大人下意识想道,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叫自己被连累到就遭殃了,微服私访不是电视剧里那么好玩的。
他当即苦口婆心的劝这不速之客,“殿下为何不惜万金之躯而置身于险地?还请速速回府,本官愿为前驱护驾。”
归德千岁紧了紧斗篷,左顾右看道:“什么险地,李舍人这里是龙潭虎穴么?不请我入内?”
你真是吃饱撑了…李佑唯恐将长公主堵在门口,惊动了左邻右舍和过往行人,见对方不肯离去只好将归德千岁和王彦女请进堂上再劝。
左近几条巷子,住户大都与李佑一样是京官,还在门口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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