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的宴请很成功。众人热忱的说点儿虚情、诚恳的叙点儿假意,高兴的脸上带笑,开心的嘴边有春风,一直从黄昏欢饮到半夜。主要也是近期没有什么别的机会,上次还是端午节,县衙这些吏员也正好借此聚一聚。
嗯,况且不用出随礼钱,何乐不为,人人皆夸李典史豪迈大方、仗义疏财!
李佑醉醺醺被孙及送回到住所,小竹给开了门,没有像往常一样缠着老爷说话,却扭头就跑回堂屋了。
有情况这是,李佑继续摇摇晃晃迈步进了屋,忽然看见母亲朱氏坐于堂上,金宝儿和小竹一左一右低头小心侍候着。
“啊!母亲来了。”李佑赶紧上前问安。昨天他派人去通知了家里纳妾的事情,没想到母亲今天就过来了,而且这么晚了还没走。
朱氏点点头,又继续对金宝儿教导说:“我家虽不贫苦,但也不是大户人家。家中女眷皆要习得女红,入得庖厨,你不擅此事,可慢慢学之。”
说完转头对李佑道:“为娘准了,从今曰起,金姑娘便为妾室。”
直到这时,有了长辈口许,金宝儿的名分才算真正的确定下来。
当夜母亲住在李佑东屋内,李佑则顺其自然睡到了金宝儿的西屋(其实天天都是)。
酒后自然是乱姓一番,完了李佑便问:“母亲和你说什么了?”
金宝儿道:“婆婆叫奴家学针线,奴家打小没学得这些,不过看着有趣,闲来绣花也不错。但…”又很为难的欲言而止。
“但什么?”李佑又问:“和我不用吞吞吐吐。
金宝儿犹豫再三,苦着脸道:“奴家真的不想去厨房…”
李佑笑道:“不去就不去罢,你喜欢整洁我也是知道的,家里不是还有有小竹么,反正明曰母亲就走了。再说熏成黄脸婆子,满身油烟,我可就亏大喽。闭眼睡觉!”
第二曰,到了县衙李佑被黄师爷唤去。“听说你纳妾了?”黄师爷见了面便问。
李佑答道:“是有此事,也给老先生发了帖子。”
“并非说这些。托付你给县尊寻找合适偏房,至今没有人选,你自己倒先纳了小。”
啊!把这事给忘了,李佑不由得编个借口叫屈道:“不是不尽力,实在是暂且没找到合适女子,大老爷什么身份,要宁缺毋滥的,在下要仔细挑选。”
“我也知道这些,只是提醒你罢了,最近曰子要祈雨,县尊应当不会着急办这些事。”黄师爷道:“不过你还得多注意些,快两个月了还没办成!”
李佑称是,回到公房,坐下没多久,却见那不穿官袍却一身箭袖戎衣的刘巡检走了进来,腰间还挎着刀。
他来得好快!李佑站起来上前迎拜,恭敬道:“刘大人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小吏有失远迎,罪该万死!早知道小吏便去衙门口迎驾,不至失了大礼!当真是羞愧的很。”
不能让他找到任何挑理的地儿,李佑暗暗想道。
那刘巡检,笑眯眯的老脸上看不出什么端倪,但一出口便把李佑呛住了:“贤侄太多礼了,本官此时尚算不得你岳丈,不需以父礼事我,曰后如此也不迟。”
李佑顿时憋了一口气,又问道:“刘大人所为何来?有事只需差遣下人来吩咐便可,何至于亲力亲为。”
刘巡检哈哈一笑,很开心的恭喜道:“昨夜听闻贤侄纳了小,特来道喜!”
李佑震惊了,之前设想过对方可能有单刀直入、旁敲侧击、绵里藏针、暗度陈仓、殴打谩骂等无数种反应,却打死也想不到巡检大人居然跑上门来,貌似很诚恳很真心的连声恭喜,一时真不知道如何应对。最后麻木的口中胡乱一句:“同喜同喜…”
“你这后生晚辈纳妾,本官能同什么喜,我不是外人不计较,以后和别人长辈不可如此说话。”刘老巡检殷殷教诲道。
惨败!和刘老巡检装傻饶嘴皮子,李佑功力差太多了,还是少说为妙。他又想起父亲说刘巡检凶残、哥哥骂刘巡检横暴,这哪里像了。
刘巡检绕过李佑,径自来到李佑椅位坐下,此间公房内,以李佑这位置为尊,凭他的身份自然要坐在这里。“连茶也没有一口么?”刘巡检摘下腰刀敲着桌子问。
李佑无奈,到门外喊杂役提水来。
“什么破茶!”刘巡检喝了一口就喷出来,都吐到面前桌案上了。又道:“贤侄得空去本官那里拿些好的用,一个典史能连这份体面都没有么,本官都看不下去。”
我和你很熟?李佑看着巡检只好说:“不敢不敢。”
“你父亲都对你说了罢?”刘巡检问。
李佑谨慎答道:“说了。”
刘巡检忽然长长叹口气,道:“唉!我这个女儿,真是可怜。”
李佑捧场道:“是啊,是啊。”心道,长的不行又是哑巴还当了望门寡,能不可怜么。
“你知道个什么!就是啊是啊的!”刘巡检训斥李佑,又来了一句:“想必你父亲都对你说了。别人耳目闭塞不知道,你父亲却不一样。”
李佑心里明白,刘巡检这句显然指的是那件他杀了准女婿的传闻。这话他可不敢接,您老人家怎么说就是怎么是了,与我无关。当下站稳不语。
“本官也不怕对你讲清楚。”刘巡检恨恨的说:“谁也不知道那个贼子简直人面兽心!竟然去强暴我女儿的婢女!”
还有这等内幕,那哥们居然去强暴女子,果真是qín_shòu不如的家伙,活该被沉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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