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久,自己也得遭人忌妒,这个没有关系,有欠负,有西夏,自己再小心利用手中职权,做一些安排,朝廷离不开自己,再弹劾都没有用。当然,西夏灭了,自己还不下去干嘛呢,难道想自己后代成为张居正霍光的后代不成?不过西夏一灭,就是不收复幽云十六州,全国重心放在北方,各种新式武器陆续出现,不要说辽国了,就是女真崛起,宋朝也不会惧。况且自己在相位上,有人忌,离开相位,回家养老,急流勇通,谁来嚼舌头?那是找抽的。影响力还会存在。
但收复西夏,能离开王韶吗?至少西路主帅必须是王韶。
郑朗必须得下去。
然赵顼仍不同意,郑朗又说道:“陛下,这几年臣很累,就当让臣下去散散心,尽量年底将河湟大局平定下来,臣再回京。”
这句话得分两层意思来听,第一层下去不是经营河湟的,乃是散心之举,意思是稳艹胜券。
其次那就不是如此了,从河州往上去,渐渐进入了青海高原,并且战争瞬间决定着千万人的生死,何来散心的说法。但与朝堂相比,成了散心,说明什么?
赵顼嘴角都有些苦涩了。
最后艰难地道:“若此,你就去吧,有什么条件,朕会尽量满足。”
“也没有什么条件,第一让王韶与李宪尽早下去,以免熙河糜烂。第二臣会请求陛下给臣五万将士,河州仅有两万余将士,征熙河足矣,征湟州,有可能不足,同时还给臣充足的武器物资。河湟便可早曰平定。”
吴充道:“国家财政会很紧张。”
“冲卿,无妨,今年若没有边事,收入必然下降,臣估计有可能只有一亿六千万了。”
大家一起叹息,这是无奈的事,虽两税在国家收益中比例下降,用工代赈反而造就了商业繁荣,不过总体而言,因为这个大灾,各项收入必然严重下降。最后有多少收入,要看老天赏不赏脸了。若及时中止旱灾,损失还会小一点,若旱灾继续,收入会锐减。
旱情如何,只有郑朗心中清楚,又说道:“不过粮食储蓄量巨大,一半用来赈济,一半用来平价出售,后者实际能产生部分盈余,即便是旱灾继续,用此款项从南方再拨一些粮食过来,甚至可以诏书平安监,禁止酿酒,将粮食往中原调动,旱灾用粮便可缓解。支出的仅是部分用工物资损耗款项,因此除河湟费用外,支出不会上升,将余下的财政盈余拨于河湟足矣了。兵法云,一鼓作气,若不就这一股士气,让董毡与木征恢复元气,河湟死灰复燃,朝廷非得不到河湟,相反的,于西边又生一李继迁也。”
到了二月,旱情在加重。
各地粮价在疯涨,朝廷下诏,京城粮价每斗粟麦米皆涨了五文钱,京城乃是国家中心所在,不敢涨太多。北方其他地区,有的一斗涨了十文,有的一斗涨了十五文。
不是朝廷要赚这个灾粮钱,而是迫于需要。
去年时,朝廷疯储了大批粮食,灾害到来时,各地粮商迫于那个储粮数字,不敢涨太多价钱。随着旱灾加重,南方粮价渐渐应声上扬,然而朝廷还是这种平价粮在销售,于是商人一起囤积居奇,不出售了。
旱灾今年中止,那怕是能将明年夏收抢上来,朝廷不怕,但不是,旱灾会持续到明年,连秋收都受到严重影响。靠朝廷储粮,远远不足的,一旦储粮售完,马上粮食就会成为天价。适度地涨一点价,让商人将他们粮食向外销售。并且也是便民,朝廷备粮,只论量,不论质,若北方粟充足,郑朗有可能全部备粟,便宜啊。但粟麦收购完了,也不能备出灾民所需的量来,只能备一些米。至于各地的品牌大米,哪里会备?因此有了量,可粮食质量很差。普通人家有的吃不管的,可大富大贵人家,吃的还是粮商优质米,包括郑家本身,难道郑家派下人去京城的衙门前排队购粮?粮价放一放,商人有利可图,也会将仓里的粮食打开销售。况且他们也不知道旱情会持续多久,朝廷还在陆续筹备粮食,不担心手中的粮食最后跌到一斗四十文?
这就是灵活机动之举。
若死板抱着爱民的想法,粮价非得按成本销出,今年秋前没事,秋后准得出大事。
即便不经营河湟,全国粮食收成就那么多,商人囤积居奇了大半,朝廷用钱都买不回来粮食。
就是这样,郑朗仍然担心粮食不足,又想到海外。海外驻守的百姓与兵士很苦,海上的危险,炎热天气带来的疾病,当地还有部分土著人的威胁,不过有苦就有甜,有大片耕地种植粮食瓜果蔬菜,维持着船队消耗之外,粮食产生积余,有的兵士与百姓便将它酿酒销售。后来朝廷索姓放开,出售酒曲,让他们公开酿酒销售,那怕带回中原。用来补贴这些轮流到海外兵士与百姓的收入。没有可观的财富,谁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海外驻扎?这部分粮食不会很多,但若筹备好,能筹得几百石粮食,也是一笔不可忽视的数量。
虽成本会很高,会产生一个积极意义,国家得粮渠道多,商人不敢囤积居奇,有粮会见利销售,也不会与朝廷争抢南方各地粮食,导致粮价成本进一步的上抬。而且各州县不仅有流民,流民数量不到三分之一,河边百姓仍有收成,城市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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