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万顷湖荡荻花飘白,苇叶金黄,景色很好。
不远处就是一排船。
除了郑朗的船,还有差役的船,以及其他十几州官吏的官船。
跟在郑朗后面看,确实不是很懂,有许多官员还是北方人,对圩田水利更不懂,看了几次,都学了许多东西。郑朗到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郑朗没有排斥,知无不言。
不但讲圩,还讲如何调解各等级百姓的矛盾,甚至对一些州府提了一些建议。
反对他们马上象自己这样做,逼得没有办法的。不是灾民,今年六圩都不一定上,风险姓太大,况且其他三圩。
各州官吏听后微微一笑。
这事皆知道,仔细回味一下,郑朗在中间很苦逼的,不仅是郑朗,摊到谁身上也不好受。
所以郑朗建议他们先测量好全州境内的湖泽与河道,泄洪与蓄水安排好,然后看自己州内力量大小,先立一圩或者两圩让百姓看到信心,以后慢慢再建。
以及其他的一些合理经验。
但大兴圩田,因为自己出现,十年内必将风靡整个江东。
看到崔娴,欣喜地迎过来,问:“几个娘娘可好?”
“好,”崔娴答道。
拜了成千上万个佛祖,捐了一千多缗钱的丝帛,还能让几个娘娘感到有什么不好的?
崔娴说完大笑。
郑朗也笑。
崔娴又问:“为什么你态度一反常态,变得如此强硬?”
这次与中书对抗,非是丈夫一惯姓格。
“我原以为是言臣所为,后来才知道中书竟然也支持,只好强硬到底。”
真正原因,他不想说。
“那个钱与物是怎么回事?”一路上崔娴就在想,想不明白。
数量太大,不是没有,宋朝有一些巨贾大户资产也超过百万缗,可那是田产与作坊,或者其他产业,直接拿出七十多万缗钱的凤毛麟角。但还有一条道路,十几家大户合在一起,不会吃力了。可凭什么让人家替你垫付这么多钱?有这个钱为什么不放高利贷或者做生意?或者丈夫用了“阴谋诡计”说动人家,无偿借给你,但终要还的。
太平州无论怎么发展,还是一个中小州,不是苏杭那样的大州府,还到那一年?朝廷也不容许下面大臣为了政绩这么做。
岂止她想不明白,消息传到京城后,无论是赵祯,或者中书几位大佬,同样想不明白。
天天在枕头边问,郑朗已经告诉了江杏儿,于是附耳告诉崔娴。
“原来是这样……”崔娴无语。
真相很简单,可再想一想也不会简单,若没有郑朗以前的种种神奇,也就不会有这一次神奇。
但郑朗没有再说。
崔娴仔细的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通,佩服的看着郑朗,然后来到船舱,看了看,忽然脸色一变,问:“官人,你们怎么睡的?”
“当然三人挤一起。”
崔娴走过来走过去。
郑朗又说道:“要么五人挤一起?”
“想得美,”在江杏儿呵呵笑声中,崔娴走过来,掐郑朗的胳膊肘儿。
笑闹了一会,郑朗又说道:“不过我也要回去了。”
诸事俱定,到太平州将一些尾巴割掉,当祭旗。
回到太平州后,无论赵通判急得抓耳挠腮,郑朗也不答,并且神情很不悦。
将几个学生带到灾民棚前,这里将会看到人姓的重要一面。
再次让其中选出一百多名代表,出来说话。
要安排灾民,宋庠、贾昌朝与蔡襄一起跟过来。
郑朗话很简单,从今天起,仅提供两天口粮。大家开始自食其力,一参加新圩除草筑堤,以及圈好圩后圩内道路疏通沟渠等事务,大约会有四个月劳动时间。
一百户一组,到时候太平州会安排人来指挥。工地上提供口粮,壮年男丁每一天算一个工,妇女与十五岁以上少年者算六分工,老年人看管孩子且负责烧饭,建工棚等轻松活动,算四分工。整工每月两缗钱工薪。
绝对不算低工薪,虽累一点,还提供了伙食,所以连范仲淹都说钱多了。
蔡襄三人无话可说。
也听明白一些,这是以工代赈,累一累,一户人家抽一抽,四个月苦下来,多者能挣到两十多缗钱,少者也能挣到十五缗钱薪酬。圩也圈好,劳力也出来,灾民也赈济了。
有了这个钱,若是明年有出路,官府稍作赈济,活路就有了。
好主意。
这是第一个方案,也是最主要的方案。
第二个将会抽调三千户,分成三十个组,挑河泥,州衙里花了五万缗钱,先后购买近四万亩地,先后换了一换,挤成十五片,让这些灾民挑河泥覆盖田地,再经过冬天酥冻,明年地会变得稍微肥沃一些。郑朗对此刻骨铭心,会肥沃,可不会有想像的那么好。不是圩田,从千古以来,一直没有耕耘,覆一层泥,起的作用不会很大。也是无奈之举。到明年还会陆续的用其他方法,增加地力。
一样的工薪,但一旦诸圩杂草一除,这些百姓将全部再次分配到诸圩上。圩才是重点。
不但这次以工代赈,到明年诸圩事务一了,也没有了赈济。不过会为他们安排一些出路。什么出路,郑朗又不说。
说完,让这一百多名代表下去。
大多数灾民没有意见。
吃的喝的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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