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夷简看着赵祯灰白的脸道:“陛下暂且不要担心,宋州粮仓里大约还有几十万石粮食,听说郑家那边也有十几万石粮食,再从京城里调一调,救急是够了。臣担心的是以后……”
心里很感谢郑朗。
若不是他提醒,可以想像,一点准备没有做,现在中书会忙成什么样子。
并且粮食,这时只要手中有粮食,那怕是几万石几千石粮食也是好的。况且十万余石粮食,会救多大的急。
唉,陛下将织女赐得迟了,若是去年春天就赐,岂不会能让郑家有钱筹出更多的粮食。
心中略略有些惊疑不定,虽说郑朗也不敢肯定,可也不容易哪。难道天才,真的能掐会算?那些闲话小说里的故事是真的?
但吕夷简头脑很清醒,就是有一些粮食能拿出来,形式不容乐观。
此次黄河决堤,一淹可不是小地方,也不是南方破掉的一个圩两个圩,从澶州开始,一直到大名府、德州,然后扩散成三个水道上到河北北方,下到山东北方到入海口,这个喇叭状幅射了多大的地方。
未必全部成为一片汪洋,但分出的三个新河道,就有三个新河道周围广大面积内的百姓受害。损失没有统计上来,估计最少几十万百姓在此次劫难或死,或者家破。死者已矣,生者却要救的。
皇帝心软,最怕听到的是死人。
然而天气渐渐会凉下来,有可能十几万,有可能二十几万的百姓无家可归,想救济他们,衣食住行,那一样不得艹办。这得花多少钱哪!
赵祯道:“阎……”
仅喊了一个字,停下不喊了,准备让阎文应再从内库里拨什么款子,或者拨一些帛出来救灾,可他想到前段时间拨给三司使一百万缗钱,还是做几次拨出来的,内库也空了。
自己就是不吃饭,也挤不出钱帛。
沮丧的对吕夷简说道:“将郑卿的奏折颁成诏书吧,李卿,吕卿,你们协助,将救灾的事做好。”
又诏户部副使王沿与供备库使孙昭亲自前往查看灾情。
但亲政两年,就有两年的大灾害,对赵祯打击很大,于是极度自虐又开始。
看到赵祯身体一天天的瘦下去,参知政事宋绶上了一书:驭下之道有三:临事尚乎守,当机贵乎断,兆谋先乎密。能守则歼莫由移,能断则邪莫由惑,能密则事莫由变。斯安危之所系,愿陛下念之。至若朝务清夷,深居闲燕,声味以调六气,节宣以顺四时,爱养王躬,使不至伤过,乃保和平,无疆之福也。
临事不能乱,要当机立断,谋划要缜密,若朝廷没有多大的事,应当养王身,顺四时,不能太过伤身,乃国家之福。
赵祯这样下去肯定不行的,导致皇帝曰见消瘦,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艹劳过度,第二个原因是两个美妹索取无度。不能对赵祯说,你处理国政处理得太勤快了,皇帝不是这样当的。清臣还不得将宋绶骂死。
只好从另一方面着手,对女色节制。
但赵祯才二十几岁,正是人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怎能没有男欢女爱?就是朝堂上一些中青年官员,还养着许多家记与小妾呢。将人心,比自心,自己年青时还不是有同样的经历?
人主总有一两个宠妃,包括李世民这样的明君在内,先是长孙皇后,后是韦氏,再后是徐氏,不是怕人君宠后妃,怕的是后宫专政,其一,宠爱后宫,不理政务,其二。皇帝有没有?没有。
看到没有,这大半年来,皇帝下了多少诏书,每天处理了多少奏折。
勤奋度自宋开国以来,无一人能及。
自己能说什么?
本来是没有什么,然而两者结合,同样很可怕,看着赵祯一天一天的消瘦下去,宋绶也急啊。又不知道如何说,于是这封奏折用了白马似马的模糊语气,说劝戒赵祯放松一下,这样太紧了,换健壮的人同样也吃不消这个工作量,也可以说劝赵祯后宫燕尔之事,少做一点。
这份奏折并没有什么,说得也很公正。
但传了出去,吸引一些人的眼光。至于黄河决堤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见鬼去吧,没有一个人能看到的。灾民不是人!皇帝也不是人,俺们一定要将皇帝的jj割下来!割皇帝的jj伟大不伟大?
皇帝才二十几岁,有也生理需要,那也不管。清名重要啊。
那就割吧!
……一顶顶竹棚搭了起来。
形式类似茶棚,但力求坚固,并且也比普通的茶棚大。
一共十顶,在城南沿着水阳江一字排开。这是未来传授织艺的地方。到九月末,从郑州带来的几个织女就要回去。不可能修建房屋,成本太高,时间也来不及。
倒是在芜湖县城,郑朗请工匠修了几栋房屋,还种了花树,挖了池子,养着鱼与莲藕,又就着池子修了水榭廊台,以及两个凉亭,一丛假山,几片翠竹,翠竹就着原有的两片竹林圈进去的,一些花树也是如此,类似一个秀丽的大园子。
这是郑朗自己掏钱修的,修园子不是不可以,有的官员为了居住舒适,修了一个庄园,让自己与家眷居住。然而不象郑朗的为人,再说,太平州的州衙在当涂县城,又不在芜湖,跑到芜湖修什么园子?
赵通判曾好奇地问过,郑朗没有回答。
引起了很多猜疑。
当涂城内还有一个作坊,在仿照崔娴带来的织机式样,制造大量的新织机。这又是郑朗花自己钱倒贴出来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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