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郑朗就起来了。
天一天比一天热,起一点早动身,人舒服一些。
本来想让孙叔与郑三锤子回去,因为要去临江寺看一看,又留下一天。
吕三叔小心的吩咐杨氏兄弟与丁胜带上短刀,若是郑朗猜测正确,哪里不是佛门圣地,而是一个大大的贼窟。又要去州衙请几个衙役做保护。郑朗笑了笑说:“吕三郎,不用那么紧张。未必是真,就是真,他们仅是贪色骗财,那有那么大胆子?”
敢么?
不相信,自己马上孤身一人前往那六头虎家中,问一问他们敢不敢对自己进行伤害?
但默许杨氏兄弟与丁胜带了兵器过去。
打开门,门外面站着许多百姓,昨天未想起来,今天才听说了,附近的人一想,可不正是这一群刚搬过来的人。否则那家有这么多小孩子外加小婢?
郑朗不知道,知道了一定会更郁闷。
但是新知州昨天勇闯丹阳湖,已经给了太平州百姓一个深刻的印象。
看到郑朗走出来,一个个问好。
“见过大夫。”
“见过知州。”
“见过状元公。”
“见过太守。”
好几个称呼。
郑朗一一拱手,严格说,这是他未来的管辖子民,也没有厌烦,未来好长时间都是这样子,最少过几个月后,大家熟悉起来,就象郑家庄的百姓一样,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很温和,很小,很从容,又让百姓发出一片赞叹声,然后开始评点他的几个学生。
说王安石说得最多,昨天王益痛打王安石的小屁屁,给旁者留下深刻的印象。并且他是主动拜师郑朗的,居然让郑朗答应下来,还拽来了司马光,后来两骂范讽,很具有传奇色彩。议论吕公著的也不少,吕相公的儿子,能不让人注意吗?
但郑朗是父母官,很自觉的让开一条道,让他们来到太平口,上了船。此时当涂县城不象后来那样,离长江边还有好几公里,城址还是那个城址,州城却在长江边上。
坐上船,再度溯流而上,来到左天门山,未到,哪里不好停船的,在上游一个平缓的地方将船停泊下来。五个少年,外加吕三叔,四个护卫,向天门山走去。
也有一个小圩,面积不知几何,多是临江寺的寺产,高处种着桑麻,以及一些豆类,还有少量菜园子。
零碎的散布着几个村庄,百姓正在忙碌,有的早稻都开始收割了,扎着刺眼的稻芒,长势不是很好,主要才从占城引进没有多久,品种没有进一步的改进,但胜在不挑地,所以种植的百姓多。
村中有少量妇人,用缲车在纺纱织布。
有的妇人在绞蚕茧,北方一年只能绞两三次蚕茧,到江南一年能绞四五次蚕茧,到了岭南,能绞七八次。想到岭南,郑朗又有些叹气。不是后人想的那么容易,看看江南如今的湿热气候,岭南因为人烟少,环境恐怕更恶劣。
时不时村中有一两只不识相的狗出来乱吠一气,它们可不识状元榜眼。几只公鸡站在矮树枝上啼鸣,不想这几个村庄多是寺产,倒也是一派怡静的田园风光。
慢慢走到左天门山下,山下就是大雄宝殿,修建年久,后来求子观音生灵后,临江寺收入增加,知善又花重金重新翻修了一遍。
气势很宏大,高约十来丈,红色的遮壁,黄色的琉璃瓦,隔着一片碧绿挺拨的毛竹林,都能远远的看到。
“好雄伟的大殿,”吕公著道。
一分为二,寺中的情况眼下不清楚,但这座大雄宝殿修得的确富丽堂皇。
郑朗说道:“佛祖也要包装的,否则哪里吸引到那么多香客?”
包装一词比较新颖,但不难理解,四小默想一下,先后会意地笑了起来。
门口是一副长长的楹联:自姓清净法身众生同具离垢妙相庄严诸佛独证。
郑朗看着这副对联,嘴角闪过一丝讥讽,但倒是冤枉了一些。楹联与知善无关,很早就存在的,原来的楹联连漆都掉了下来,于是后来又出资重裱了一下,所以看上去象是新的。
进了殿门,是一尊几丈高的释迦牟尼佛像,左手横置于左足上,名为定印,右手直垂,名为触地,此为结跏跌坐相。两侧是十作罗汉,背后原来是三大士像,但让知善改成海岛观音像。
捐了一些钱,不多,但必须的,从小和尚手中拿出一把香,放在香炉里点燃。
天正是热的时候,又在农忙,大殿里的香客并不多。倒是有一些游玩的游客,其中有一些文士,准备登上山顶看江景。还有那个佛法无边法轮,也是他们要看的景点之一。
其中有一个文士看着他们这一行,越看越疑惑,最后走过来问道:“请问阁下是不是太平州的新知州郑状元?”
“正是。”
“见过郑状元,”几位文士立即弯下腰,久仰大名,非是年幼,比自己小又如何,不佩服都不行,三元中的无可非议,并且要修儒学,还做出了那么多事。
边上的小和尚一听眼睛睁大起来,然后滴溜溜地跑向后面。
郑朗看到了,没有作声,一边与这几个文士有一句无一句说着闲话,一边向后面走去。后面又是一座大殿,这座大殿全部是知善后来新盖的,作为次殿,中间是释迦牟尼佛,左边是净琉璃世界药师琉璃光佛,右边是西方极乐世界的阿弥陀佛。三世佛边上各有二位菩萨的立像,释迦牟尼佛旁边是文殊菩萨、普贤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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