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件事我也安排了的,正好呆在你身边,可以防范一下,然如今我必须留守在蔡州,此事不得不说。”
“你说吧。”
“高衙内。”
“高衙内?”
“是他,上次他说的让娄烟经常……送人,妾身明白了。”
明白就明白吧,有什么不对的?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是前几天我听到一个消息,有几位世子来到上蔡县,并且居然住在高衙内家中。”崔娴道。世子虽圈在京城,偶尔到四周逛荡一下,未必不可以,蔡州离京城只有几百里路,逛到蔡州也有可能。但是怎么住到高衙内家中?这让人很怀疑了。
“世子?”
“是啊,妾身怀疑是不是他将娄烟多次‘送’给这几位世子。”
“不大可能,娄烟虽漂亮,京城里面漂亮的行首也不是没有。”
“官人,不同的,你开罪了八大王,他家的世子当时派了人打你,此事没有揭破,可终是生了怨怼。或者那个赵允迪不知如何与高衙内走到一起,或者高衙内主动找到他,然后托他的门路,荫补成了主薄。但此事不要紧,他们仅是一群世子。”
说这个话有原因的。
汉唐宗室弟子可以开疆裂土,到了唐朝这群子弟也能外放成一方大吏,赵匡胤兄弟束得紧,不仅将武将兵权夺去,对宗室子弟也进行了约束,直接将宗室子弟圈在京城里,当作一头头肥猪养的。实际权利不是很大,包括赵元俨,若他不是赵祯唯一的亲叔叔,同样连一个发言权也没有。
高衙内与他们裹在一起,央请一下,做一个小主薄,那怕一个小县令,这群世子依然有能力让他得偿心愿。若再高,就是知州,也休想了。
可是郑朗眼睛睐起来,道:“他们中间有没有濮王殿下?”
“你是说赵允让?”
这个世子很有名气,原来宋真宗一直无子,从老三哪里将他的三子赵允让过继到皇宫来抚养,准备立为皇嗣。然而不久后赵祯出世,有了亲生儿子,赵允让只好乖乖的出宫。
“具体的妾身也不清楚,但妾身对父亲说了,让他尝试着看一看,能不能买通高衙内家中的下人,听一听他们究竟说了什么。但妾身既然要回蔡州,这件事就交给妾身来办。”
“谢了。”
“都是一家……人,不用谢,官人,小心。”
虽说这些个世子不惧为害,终是宗室弟子,若联起手来对付郑朗,还是很恶人心烦。又不能对小皇帝说,你家几个堂兄弟干嘛跑到蔡州与高衙内滚在一起啦?
至少要有证据,崔娴又道:“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是一群书呆子……”
叹了一口气,论智慧官人有了,几个学生一个比一个生猛,可都是一群书呆子,讲儒家道理的,实际生活磨练少。原来想自己弥补一下他们缺陷,现在却不成。或者那两个小婢,那两个小婢除了听话,会服侍人,还能做什么事?叹过气道:“妾很担心。”
“放心吧,我们不能久谈。”
两人一道走了回去,崔娴又是哭,郑朗劝了劝,崔娴忽然说道:“你们都出去。”
将一干人等与三个哥哥全部赶出去,唯独留下郑朗,崔娴道:“官人,你的头发。”
就是结发礼,本来应由大娘与徐氏共同在对拜礼后主持这项仪式,然后撤出来洞房,让新人喝交杯酒,合卺。不过郑朗狐疑地看着徐氏的遗体,崔娴却坚定地说:“官人,妾只想让母亲笑到最后。”
还能说成什么?
这个人死得莫明其妙的,这个婚礼古古怪怪的。
崔娴又说道:“况且等会儿妾还要出去,不能这样子出去。”
要安排母亲的后事,再蒙着盖头不象,更不能真的来一个二婚!
郑朗只好拿出早准备好的头发,崔娴小心将它与她自己的头发梳成髻,一边梳一边哭。郑朗挠头,不知如何是好。
崔娴又拿起酒杯,与郑朗手腕交错在一起,喝了交杯酒,忽然伏在郑朗怀中大哭起来。
“娘子,不能哭,真的要准备正事。”
“那你将妾的盖头……”
晕!
郑朗只好替她揭了盖头。盖头下是一张漂亮的瓜子脸,脸上抹着一些淡淡的胭脂,幽幽香气沁人心脾,只是此时在泪水洗涮之下,胭脂化开,使脸成了一张小花脸。郑朗道:“你的脸……”
“妾知道。”
崔娴还是不好走出去,郑朗出去了,让她留在洞房里,然后将双方的长辈喊在一起,将刚才俩人商议的说了一遍。
无话可说,只能这样,大娘娘有些不舍,可有什么办法,双方都是要脸面的人家,难不成强行将媳妇儿留下来。郑家人缘好,不仅郑朗是状元,身份不同,平时几个娘娘结了善缘,几个舅舅与表哥不顾天黑,到郑州城外蔡水码头上,哪里放着大量木材,买一块梓木回来做棺材。不敢委屈亲家母。村子的村民也拿来工具,主动准备帮忙。
现在还是以小农经济为主,自产自足,妇人们要会做农活,桑麻纺织,家务活,男人会农活,还要会一些简单的木工活、泥工活,漆工活,象郑家后面盖起的一栋栋新房子,皆是郑家庄村民协助盖好的。
做好棺材还有一段时间。崔娴走了出来,洞房里就有许多崔家陪嫁过来的嫁妆,堆得象小山一样,就着里面白色丝帛简单的做一套孝服。想要俏,一身孝。许多人第一次看到崔娴真面目,一个个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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