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好的战马是不能随便用来拉东西或者耕地的。
偶尔拉一回可以,如果长期的负重,会使马匹变得笨拙,就象郑朗一样,姓格温吞,缺少速度与爆发力。缺少速度与爆发力,上了战场还能发挥多少作用?宋朝想要得到好的战马,无他途,要么在关中强行将百姓迁出,将耕地变成牧场,用来饲养战马,要么夺回河湟与河套,象唐朝一样,利用河湟与河套的草原来饲养战马。
往南去都不行,到了南方,战马长久下去,会变成很矮小,比如川马、滇马,用在南方作战还可,吃苦耐劳,不怕热,能在山路上奔跑,然而宋朝最大的敌人来自南方么?
因此王安石的保马法,也是奇怪来哉,让农民养那种马做什么的?是凑数量,或者用来耕地的?若那样兴师动众可以,若准备用来上战场,别,早点停下来。但当时居然没有任何人指出来。
小青就是这样,马是好马,可长时间拉车子,马的烈姓磨了下去,速度同样快不起来。不过从京城到郑州只有一百来里路,再慢些,两个时辰也足矣。然而宋伯会什么骑术?
大道很大,可行人很多,一路冒着汗,骑到郑家庄,快傍晚了。宋伯还抚胸叹道:“还是骑马好啊,速度真快。”……来到门口,翻身下马,大声喊道:“几位娘娘,中啦。”
听到中啦,几个娘娘一起小跑着跑了出来,看着宋伯问:“什么中啦?”
“省试中啦。”
几个娘娘全部站立不稳,大娘眼睛渐渐从宋伯身上转移到远方,远方是广大的农田,小麦蓊葱滴翠,菜花黄如云霞,大娘的心飘了起来,似是飘到了云朵里,泪花儿哗哗地流了下来。
“大娘,是喜事。”宋伯道。
“是……喜事,”大娘用衣角拭着泪,是喜悦的泪水,又对宋伯说:“进来说话。”
几个娘娘清醒过来,一道进了屋,宋伯说道:“小郎不但中了,还中了省元。”
还好,急得,一次没有说清楚,分成了两次说,否则几个妇人没有一个能受得了。但几个娘娘还是七嘴八舌地问:“宋伯,是省元?”
“省试第一?””有没有弄错?““是啊,大喜事。”宋伯点头答道。
是大喜事,儿子能中,心里有一些准备的,中的机率很高,至于省元,可没有一个人敢想。郑州民间说会连中三元,但问问传言者本人,你真相信连中三元?多半会支吾不答。
大娘又说道:“宋伯,明天买几只羊来。”
崔娴站在身边忽然说道:“大娘,不用,殿试要不了多久就会举行,虽说省元一定会中,但提前办了喜宴,传出去不大好。”
“娴儿说得对。”
可这个消息给郑家带来了浓浓的喜气,一家人欢喜的坐着,几乎不知道说什么话。天就黑了下来,春风轻叩帘笼,崔娴对环儿说:“我们也要收拾行李了。”
“为何?”
“还能呆下去吗?”
环儿醒悟过来,是不能呆下去。再呆,马上就到了殿试,中了榜,郑家小郎要回来的,也意味着要主办亲事。难道就在郑家庄迎取自家小娘子?那成了什么?
原来崔娴准备从京城回来后就返回蔡州的,然而想到一旦去了小丈夫去了地方上任,需要政绩的,自己学了纺织的一些工艺,若做得好,对小丈夫也是一种帮助,于是又呆了下来。
省试高中,自己不得不回去了。然而这个小丈夫居然中了一个省元?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本事,崔娴托着香腮,看着天际处弯弯的月亮想到。
……郑朗被冯元请进了冯府。
很恭敬的冲冯元与冯氏施了一个大礼,不仅此人在学问与品行上让他很尊敬,二小也麻烦人家。
“勿要客气,坐吧。”
郑朗坐了下来,冯元又说道:“先恭贺一下省元。”
冯元都免不了这个俗,省元有那么好考的吗?而且此子才学、品德、政治上的眼光、志向……关健是皇帝与诸位宰相对他的赏识,再若有一个连中三元,连老冯多少吃了一些味。
两个小婢抢着到客厅沏茶,然后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郑朗看。
冯元又道:“省元,我让王三郎与司马三郎将你请来,是有一事相询。”
“敬请赐教。”
冯元满意的点了一下头,看一看,这种平和谦虚的样子,怎能让人不喜爱?岂止是小皇帝,换自己,对此子也重视啊。徐徐说道:“你所说的中庸某听欧阳永叔提过,但某认为是不是很牵强了一些。夫子并没有什么章句诠释支持你那种观点……”
最简单的例子,郑朗重新诠释仁义,从周礼到周书,再到孔子诸书、孟荀,里面皆有许多章句对郑朗的仁义进行支持,所以当时郑朗说出后,诸人辨解不得。孔子的学问也不是天生就有的,他是从周代礼官诸儒生身上学来的知识,再对这种学问进行反思发扬光大,也就是郑朗从夫子的前辈到夫子自己再到夫子的得意学生与传人的言论中,都找到了论据来支持他的观点。
但郑朗所说的中庸走得有些远。
好意是有了,可论据不充足,因此冯元有些一问。
“冯侍郎,《易》是不是六经之一?”
“是。”
“为什么易里有六十四卦的翻转,每一卦又有数爻的翻转?”
“阴阳非乃固定不动,阳阴一变,卦象爻数必然翻转。”
“晚生可否再深释一下,因为天是在动,有昼夜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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