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朗还是高估了赵祯。
其实从赵祯到后来的宋神宗,对老百姓都很关注,但赵祯多了一份明智,一份悲情,一份懦弱,这份懦弱给了大臣更大的胆量,正好宋神宗又多了一份激进、一份勇敢,于是大臣的胆量,到了宋神宗时全部发作。最大的伤痛开始。
可两个皇帝对祖宗的法制,比如养冗兵、比如用文人节督武将,比如对官员叠加官职掣肘权利,都有很大的忌惮。
王安石!
王安石变法不仅是守旧大臣的掣肘,变法的迂阔,还有宋神宗的退让。非是宋神宗不想好,而是王安石触动了宋神宗的底线,集权!集权有多坏,看一看蔡京与秦桧就知道了。
二就是将从中御,用武将代替文臣指挥,让宋神宗心中戚戚。
三是用民兵代替禁兵与厢兵,渐渐除去冗兵这一弊政,宋朝正常的年份,养活不做事的禁兵、厢兵、蕃兵、乡兵多达一百多万人,不是役,是真正的养,换那一个朝代也会被它拖趴下来。可这就是祖宗的法制,赵匡胤说了一句话:“可以利百代者,唯养兵也,方凶年饥岁,有叛民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叛民。”养兵是利百代的事!这才过了几代。赵匡胤疏忽最重要的一点,在他手中禁厢兵只有三十几万人,以一个宋朝养活三十几万人,当然不吃力。可到了他后代,在赵祯手中正常达到一百二十多万人,最高达到一百四十多万人。这个问题,不是郑朗先说的,前有范仲淹,后有范稹、吕端初、欧阳修、小宋、程琳、张方平、庞籍、文彦博、何郯、司马光、蔡襄,还有张洎与田况说过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所带来的祸害。可对于祖宗的畏惧,赵祯与宋神宗皆不敢动。王拱辰上书说,陛下不行啊,这样养兵战斗力太低,契丹人不畏官员,赵祯没有从精兵上想,反而再诏河北等地添置壮丁,用数量弥补战斗力。
这些反对的人不能一味用保守派与激进派来区分了,他们有保守派,有激进派,有“好臣子”,有“坏臣子”。为什么以赵祯与宋神宗这样的明君不听。想法不一样啊,他们看到的只是家中老祖宗,并且是善长军事的老祖宗说的那句话,方凶年饥岁,有叛民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叛民!不能因为眼下,而害了万世利。
所以最后宋神宗对王安石渐渐支持不力。
但想革新,冗兵这项弊政,怎么也绕不了,无论郑朗怎么温和。可是小皇帝这种心态,郑朗还是没有抓住,直到很久以后……还小了些,小皇帝对郑朗信任,有的心思没有全盘说出来。
郑朗在刻苦学习了,学习的对象主要是诗赋,特别是他不喜欢的赋。这也有很强的功利姓的,但是无奈,自从隋唐开科考以来,一直到后世,考试对一个学生或学子一生命运的影响有多重要,都是懂的。
国家看似继续在平稳的过渡。
然而到了二月,从府州传来一个消息,李元昊对府州发动了一次攻击。
本来这条消息,也许诸位大臣全部放过去。因为府州是折家的地盘,对这块地盘,宋朝仅是羁縻而己,没有什么管辖权,与李元昊一样,李家在夏州,折家在府州,全是无名有实的土皇帝。
区别还是有的,李家对宋朝抱有强烈的敌意,折家,以及丰州王家、麟州杨家、环州慕家、庆州姚家等党项人忠于宋朝,还有的忠于宋朝的家族分布于银夏灵等州,在李德明与李元昊父子攻击下,不得不陆续的投降。除了这些家外,还有族,庆州白马川的白马族,延州金明县的金明族,庆州野鸡塞的野鸡族,泾州西北大虫前后巉的大虫族,延州茭村的茭村族,或者以首领的姓名为号,如茄罗、兀赃、成王、巴令渴等族。大多数对宋朝优待政策下,对宋朝很忠诚。
至于民族观,这时候很淡薄的,否则宋太宗早就将幽州城收了下来。试问幽州的汉人,有几个人对宋军来伐举旗欢迎的?若没有幽州汉人的顽强反抗,宋太宗何至于攻得那么苦,都没有将幽州城攻克下来?最后大败!
倒是李元昊这小子,最有“民族觉悟”。
府州折家居要冲之地,有契丹人与敌视的李家不断攻击下,曾要求举族来附,宋朝没有同意,但是为了让折家安心的替宋朝看好西北的大门,不但给了他们高度的自治权,还不断的赏赐,俸禄。这也不够的,打得太苦了,于是在中原设义庄,或者通过交易,或者通过战争的战利品,或者通过开垦闲田,来增加收入。总之,是宋朝一个很苦逼的挡箭牌,不但扼守了西夏的扩张,还从西北方向阻挡了契丹人对河东路的入侵。
然而在宋朝官员眼里人,他们还是一群党项人!
咬吧,朝廷花了这么多钱下去,不正是要为了以夷对夷吗?
但是郑朗数次提到了李元昊这小子的野心,比起史上,大臣终于有了警惕心。
君臣商议了一下,喊来了一个人,刚刚返回京城的京西转运副使杨告。也算是一名干吏,但将他喊来有另外的原因,李德明死,宋朝给予隆重的待遇,辍朝三曰,刘娥与赵祯为之丧服,先以硃昌符为祭奠使,赐赏甚厚,再授李元昊检校太师兼侍中、定难节度使、[***],以杨告亲往夏州宣旨。不想打仗了,只好厚封厚赏。这个封赏厚得不能再厚了,差一点与宋辽平起平坐。
杨告回来时,老太太也死了,郑朗说过党项之害,小皇帝便问,杨卿,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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