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郑老师,您能不能趁这个时间给我们点点迷津呢?”沈子昂最后把眼光放到了会议桌的末尾,此时大家才注意到,今天与会的多的这么一位中年人,半百年纪,警式秋装,不介绍还以为是邻省的协查同行,一介绍才知道,这是省厅犯罪心理研究处的副主任研究员郑冠群,这个名字有点如雷贯耳了,方卉婷不由地多看几眼,普普通通地半拉老头,白白胖胖的一瞅就是养尊处优的内勤,一叉手一支肘笑着道:
“小沈点兵,我这老骥就得伏枥了啊,呵呵……那我说几句我的体会,今天我仔细看了看有关端木界平的资料,有几点需要注意的,第一,刚才大家讲到了,就是这个内外联合的问题,我个人认为,所谓江湖是存在的,就像法律漏下的灰色地带一样,是客观存在的,这个江湖我们不了解,可端木了解,他手里有能调动的资金,甚至于我们冻结账户也未必困得住他,如果让他在中州和当地的黑恶势力媾合,那后果可就棘手了,有了当地的支持,不管是留、是走、是藏,还是想干点什么事,可以都放到我们的眼线之外,这茫茫人海,我们可上什么地方去找……所以,我认为,童政委这个思路是正确的,从易而难,柿子先拣软的捏,一点一点推进,积小胜为大功,总有他被我们啃下来的时候,这是我们办案的一贯宗旨……”
掌声,一半出于恭维,一半也出于敬服,这个副主任研究员在侦破和追辑中州当地邪教骨干人员一案中成功的描蓦出了嫌疑人的手法特征,最终以一个四人小组设伏抓捕成功,对于这些依靠高科技办案的后起之秀来,那案子办得有点神乎其技了。
“大家千万别迷信我啊……办案这么多年,我相信一句话,叫法无定则,我们警察是循规蹈矩,可嫌疑人从来不会遵守什么规矩,如果谁想以一种无坚不摧、无事不成的手法来解决案子,那是不可能的,小沈昨天联系要我给这位嫌疑人做个心理分析,我大致看了下资料,倒是觉得端木是个人才,最起码比我聪明,比我智商情商都要高不少……”郑冠群说着,引起了一阵笑声,这么亲和地形容嫌疑人倒也不多见,渐渐地被这个老头的话吸引住了,就听他说着:
“端木界平,父亲端木良择,解放前我省学术界有名的金石专家,文革中被迫害致死;母亲吴姻美,明煮党派人士,受端木良择的牵连,被下放到我省栾山县石界河村监督劳动,这位大家闺秀得到丈夫的死讯后,也在当地投河自尽了………我查了下平反后的档案资料,据记载这一对夫妇平反,连家里来个领取补助的人都没有……唯一的这个遗孤端木界平出生于一九六*年,父母双双亡故之时他应该已经懂事,但最后的记录只在杞县出现过,那时候已经一九八*年了,据当地派出所的户籍资料,端木一家先被遣返,这个儿子就生活在杞县,监护人是端木界平的远房叔叔,不过他父母出事之后,连这位叔叔也不敢留他………大家可能要问了,他是怎么长大的?这点我说不清,不过他毕竟长大了……”
像个谜,没有想到沈子昂还会从成长经历上寻找案子的突破契机,方卉婷不由得多看了这位沈帅哥一样,只不过此时都被郑冠群的介绍吸引着,没人注意到方卉婷的反常举动,郑冠群顿了下解释开了:“……之所以说这些我是想提醒大家注意,第一,父母亡故、亲人抛弃,都发生在那个年代,上一代和自己的不幸遭遇,很可能成了诱发他形成反社会姓格的诱因,从他的经历上可以看出,一个骗子团伙收留了他而且成就了他,他回头却欺师灭祖、抛弃残害同门、还有这些骗局,根本是毫无顾忌、毫无底线的诈骗,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得出,这是一个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姓格已经非常扭曲,我们不能从常理来推断这个人的行径………”
“郑老师,要依您这么说,端木是不是有精神强迫症,或者其他可能导致以犯罪为追求目标的精神类症候?”沈子昂插了句。
“不排除这种可能。”郑冠群道。
“不会吧?是个精神病?”续兵吓了一跳,一说出口,又有点可笑。
众人一笑,郑冠群却是不以为忤,笑着道:“你别小看精神病,凡精神上能出点毛病都不是普通人,在犯罪学领域很多方面都和精神类刺激有关系,最简单的解释,犯罪突破生存需求之后,可以是嫌疑人对于满足自己控制欲、姓欲、抑郁的一种释放,可是他们采取的是违反法律的方式,这本身就是一种精神类症候的问题………第二个要注意的是,对于姓格扭曲,存在反社会倾向的嫌疑人,我们要加外注意,因为这种人的精神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一旦平衡状态被打破,很可能引发们意想不到的后果,比如,他发现我们盯上他了、或者发现他的后路被我们断了,或者发现他身处的不利局面,很可能引发意外的事件发生………”
“那会什么样事件呢?”童辉政委问了句。
“犯罪升级,他可能采取杀人、自杀、爆炸甚至更激烈的方式来回报社会………”郑冠群欠欠身子,发言完了,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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