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眼地上厚厚的积雪,想到了大四那年家里房梁那挂着我的妈的绳子,想到了我妈小时候教育我的话。
她说,“迟笙,女孩子不能不自爱。妈妈教育出来的孩子,不能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爸妈。”
我不敢想象他们眼底的失望,不敢想象他们得知我肚子里头这来路不明的孩子的时候我那要强的妈会做什么。
扑通一声,我跪在了地上。
这酒店来来往往里里外外不少人,他们个个都盯着我看热闹,言语中是我早就习以为常的冷漠和尖锐。
“不是被人甩了吧?这女孩长得挺好,却没个尊严的。爱情要跪地回来才怪。”
“是啊,我最看不起这种死缠烂打的女人了。”
……
我抬头看向发呆的大堂经理。
“麻烦你问问他,我能不能见他一面?”
冰冷刺骨般从我的膝盖钻了上来。
薄颍川,你的心眼真的很小很小。
当初我抛弃你,可我没有羞辱你!
你心里有多怨,有多恨,有多疼都朝我来。
别误伤了我肚子里头的孩子……
那大堂经理转头就走了,我跪了半个多小时候,浑身发麻,头疼地将要裂开。
他,也要我为他在雪地里折腾八个小时吗?
不经意间看到了江丽开着车子掠过,我白着脸,不知道她看到我了没有。
在她眼里,只怕我也是死缠烂打,不顾姐妹之情的贱人,至此好姐妹是做不成了。
我见大堂经理正要下班,我连忙拽住了她的衣角。
“薄颍川呢?他怎么说?”
大堂经理哼了声,道:“他说过你的生死与他无关。我要下班了,请别耽误我的时间好么?”
薄颍川,真这么说?
我被她一推,被冻得僵硬的身体歪倒在雪地里。
双腿还保持着跪着的那个姿势。
然而,我却终究还是无路可走,只能这么跪着,祈求他最后的一点点怜悯。
我猛打了几个喷嚏,突然见到酒店里头走出来严总。
那个特别喜欢玩女人的老男人一见到我,双眼就放光。
“听说你怀孕了,真没想到当初不过是露水姻缘,你却愿意为我生下孩子。”
“你胡说八道什么?”
这严总为什么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和他根本没有……
一张俊冷的脸出现在严总身后,薄颍川整个人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息。
我一见到他就急着想要起身,却踉跄了下,那严总恶心地想要抱我,我一推,道:“不劳烦严总。”
“你客气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有什么想求薄总的,求我不是更好?”
我看了眼薄颍川,脚步艰难地朝他走去。
“薄颍川,答应我最后一个要求,最后这个。”
答应我,我就马上走。
带走我爸妈,隐姓埋名。
我们就当从未认识过,如你所愿。
我双眼通红,憋着眼泪,祈求地望着他。
他却像是全然没有看到我一样,只是走向严总。
“项目现在谈?”
严总双眼一亮,立刻道:“好啊。”
严总顾不得管,跟着薄颍川走了。
我盯着薄颍川渐行渐远的背影,他信了,信了那严总的话。
这世上所有人的话都可信,除了我迟笙的,是不是?
薄颍川,你就不能试图去信我?信我一回,这孩子不是什么旁人的,我清清白白的,只给了你,只给了你!
“天啊,秦氏集团的太子竟然是同性恋,这不是真的吧?”
一声惊呼从路人的口中传来。
我登时呆若木鸡。
“是真的,都有录音呢,据说是他的那个同性恋人说的。还说秦氏总裁根本没有和老婆上过床。也是,同性恋对女人怎么硬的起来?”
“天啊,那那个女的傻了吗?怎么会嫁给他?”
“哼,还不是为了钱。这录音不是都说了吗?那女人的存在就是给他们做遮掩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拉皮条的,什么人啊,宁愿牺牲自己的婚姻和幸福做这种生意,这爹妈怎么教养的。”
“住口!”
我冲了过去,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那两人被我吓了一跳,还以为遇到疯子,没说两句就走了。
消息……果然泄露了。
薄颍川,薄颍川!
我跪了你几个小时,我在这冰天雪地里求了你这么长时间,你……
胸口一阵腥甜,我一口咽了下去。
电话不停作响,我不敢接,不敢听。
却看到是我爸的号码后,终于哽咽着打开。
“那些报道是不是真的?你真的为了钱这样作践自己?我好端端的女儿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大学是一流大学,学业是一流学业,人品却是这样下品。是因为爸赌博吗?爸,是大罪人。”
“爸!”
我有些心慌,不停地摇头想要解释清楚,却无从说起。
“孩子,是谁的?”我爸艰难地问出口。
我听到了自己哭泣的声音,“是秦丹峰的。”
“闭嘴,你到现在还在骗我。是哪个老板的?是不是秦丹峰让你去做的‘招待’?”
我撇开头,将手机关掉。
对不起爸,这就是事实,可我现在没办法承担。
招待那是好听的说辞,也有一种说辞也挺好听的,那叫公关。
难听的说法,那就是娼。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无力地离开这个绝望的酒店。
却在等车的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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