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秦林才惬意的打着饱嗝和武清伯李伟一块走出来,此时厅上等着的厂卫官员,从冯邦宁、徐爵到东厂番子,人人胃里头翻江倒海,看着他的目光那叫个羡慕嫉妒恨哪!
徐爵硬着头皮说了查办《清明上河图》窃案的公事,李伟因久久没有把画弄到手,心里面也不痛快,狠狠把他发落了一顿,是秦林在旁边作好作歹的劝,这才慢慢说到正题。
李伟也希望尽快把画找到,便不再埋怨,秦林慢条斯理的询问案情,是什么时候进宫要的画儿,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画儿不在宫中,等等情况一一问来,东扯西拉不着要点。
冯邦宁、徐爵等人前几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好整以暇的坐看秦林“出丑”,同时暗笑他浪得虚名,破案的本事其实稀松平常;可这次就不一样了,人人腹中有如雷鸣,偏偏又不敢打断李伟和秦林的对话,难受至极。
徐爵、陈应凤两个凶徒在东厂不知打死多少冤魂,这次就轮到他两个受刑了,嗓子眼直冒酸水,屁股底下像长了钉子一样磨来磨去,满天神佛菩萨的求了个遍,只求秦林快些儿谈完,又暗骂冯邦宁不是个东西,连累大伙儿。
秦林将诸人难受的样子尽收眼底,坏坏的一笑,心头直乐,终究不把事做得太绝,算算众人心头已把冯邦宁祖宗十八辈儿都骂遍了,才笑眯眯的和李伟告辞。
我的妈呀,总算可以走了!冯邦宁、徐爵顿时如蒙大赦,站起来朝着李伟行礼,然后像火烧屁股似的跑了出去。
此时天色已晚,街道转角还有个馒头摊子,那卖馒头的看见一群饿痨饿相的东厂番子直冲过来,吓得手脚冰凉,跪在地上直叫:“各位爷爷,小的并不曾谋反悖逆……”
哪知这群厂卫鹰犬却不是要抓人的,个个伸手抢那热气腾腾的大馒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一群人活像是刚从饿鬼道放出来的,连什么汤水都不要只管吞馒头,噎得脖子都直了还在不顾一切的往嘴里塞。
打、打劫?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打劫馒头?街坊四邻看见他们这幅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两个顺天府的捕快听到这边响动,闻声过来看看,见这一幕不禁揉了揉眼睛:“耶,没看错吧?东厂的人当街抢馒头,你掐我一下?”“妈呀,连徐掌刑和陈理刑都在,还朝嘴里猛塞馒头呢!走、走,咱们别惹祸!”
徐爵、陈应凤、冯邦宁硬生生塞了整只大馒头进肚里,这才饥火稍减,几人互相看看,谁都是手里拿着馒头、嘴里塞着馒头,那副狼狈样儿简直叫人哭笑不得,再听两个捕快的对话,更是羞得面红耳赤。
东厂一个掌刑千户、一个理刑百户,锦衣卫一个掌南镇抚司的堂上官,竟然落到如此凄凉的田地,要当街抢馒头来吃了,真是叫人情何以堪哪!
这三位干脆举起大袖子把脸一遮,脚底板抹油——溜之乎也。
始作俑者秦林秦长官却是酒足饭饱,本要和众位同僚一块出去,被李伟扯住了,老国丈冲他眨巴眨巴眼睛:“秦姑爷就一个人走?”
秦林不明所以。
一群丫环仆妇三姑六婆围着徐辛夷一拥而出,徐大小姐脸色绯红,不停的道:“这是怎么说?原来京师的规矩是兴把客人往外赶……”
李伟笑呵呵的:“侄孙女啊,不知道秦姑爷在京,咱留你多住两年也没关系,可现而今你们新婚燕尔,叫秦姑爷一个人孤零零住在客栈,我再留你在府上,那可就被人背后指着脊梁骨骂啦!老头子我啊,还没老糊涂!”
秦林大喜,冲着李伟深深一揖:老爷子,您没糊涂,您老圣明!
徐辛夷脸儿红彤彤的,也晓得李伟说的有道理,既知道新婚夫婿在京,谁还会留她一个人住?那不是给人家小两口添堵吗?这道理说到天边都是一样的。
没奈何,徐大小姐只好半推半就的被拥到了秦林身边。
秦林这家伙也是做得出来,贼笑着一把捏住她手儿,笑眯眯的道:“贤妻,打搅李老伯爷也有这么久了,既然主人已下了逐客令,咱怎好总赖在人家府上?”
徐辛夷恨恨的盯了他一眼,朝他扬了扬拳头,无可奈何,只好笑着和李伟、李高告辞,率侍剑等女随秦林离开。
离开武清伯府,秦林一直贼忒兮兮的笑个不休,叫徐辛夷心头毛毛的,忍不住跺了跺脚:“你笑什么?讨厌得很!”
“小别胜新婚哪,”秦林贴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像引诱小朋友的狼外婆:“咱们今晚应该是……”
“哈,你想得美!”徐辛夷嘟了嘟嘴巴。
武清伯府和会仙客栈相距不远,很快就走到了客栈,孙掌柜看见这一群娘子军,立刻笑眯眯的迎出来。
“孙掌柜,我记得这里没有多余的上房了吧?”秦林冲着老孙一个劲儿的使眼色。
这……孙掌柜迟疑不决。
徐辛夷也不废话,将一锭马蹄金放在手心上下抛。
“有有有,还有一间大跨院空着呢,都是极好极干净的上房,”孙掌柜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眼睛只盯着那锭马蹄金,至于秦林秦长官的臭脸色,他是全当看不见的。
奶奶个熊!秦林揉着太阳穴,孙掌柜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果然靠不住啊,亏得老子还替徐文长结清了你这儿的欠账……
瞧着秦林那副沮丧的样子,徐辛夷调皮的朝他吐了吐舌头,吆喝道:“侍剑,带姐妹们收拾房间!”
侍剑和姐妹们想笑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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