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过了九点半,虞安把门拉下来,夜里清冷的街道人烟稀少,对面的洗浴中心大门也紧闭,霓虹牌都无精打采的熄灭了,只有门口聚了一群闲散的男人,一句接一句的在骂街,骂自己攒了几天的钱结果他妈的关门了,日p的破地方!
她听到后,扭头快速看了眼,拉起奚清楷的手腕匆匆离开,说话太急猛地灌了两口冷风:“咳——我们快点走。”
平时这地方都是开着的,出来时里面正热闹,几乎遇不到这群人。
奚清楷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转头跟着虞安要离开。
那些找不到乐子和刺激的青年跟被拧了开关似得,互相对视了几眼,有默契地凑上来,团团围住了他们。
虞安心里操了一声,几年前她自己躲这种事都驾轻就熟了,现在怎么反而迟钝了,早该跑的!
“哎,美女,你是开店的吧?借点钱花花咯……哟,还有个小白脸哥哥呢?”
那青年歪嘴痞笑了两声,挽起了长袖,有意亮出了小臂上的纹身,冲着奚清楷挑衅地笑了笑:“原来烧烤店的那个打工仔嘛?现在怎么混得吃女人软饭啦?”
郑禧没想到他语气这么强硬,脸色一沉,佯装气狠了,翻起眼睛瞪他一眼,却还是因为心虚少了七分底气。
她推开奚清楷就往门外走,下一秒却被一把抓住手臂甩了回来。
郑禧‘哎哟’一声,就着湿漉漉的地板滑倒在地上,痛苦地哼了两声。
奚清楷也跟着蹲了下来,左手扣住她的下颚,右手将牙刷猛地捅进了郑禧的口腔,随之站起身来,拎着她的领子把人不由分说推到了洗脸池旁。
他脸上的神态始终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但站在那里,仅仅是瞟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郑禧的上颚被牙刷划出了一道血口,她能感觉到血丝的铁锈味蔓延开来,只是反击和叫骂的勇气全都软在镜子里的一个对视里。
“刷十次,就现在。如果没满的话,”
奚清楷短暂地停了停,扬起唇笑了,眼眉冰冷:“你要不想后悔,应该没有如果。”
这天晚上,虞安意外地发现他七八点的时候在家。
准确地说,她是绕到家后面的巷道里丢垃圾,在那遇到的。
“顾凯?”
他靠在墙上,月光静静洒在男人身上。虞安注意到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抛着泡泡糖,听到她叫名字才抬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他似乎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出来。
“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虞安愣了下,把厚羽绒服的外套帽子拉起来,解锁了手机递给他。
“你还没买手机吗?”
她之前问过几次,奚清楷要么就笑笑说还是没钱啊,要么就懒懒应一声,声音清淡的强行回答‘用不到’。时阴时晴的。
但他这次没回答也没理她。
虞安注意到他修长的手指放到音量键上,把声音一格格调低。
等她意识到有什么不太对,奚清楷把手机朝向她,指了指视频里不甚清晰的影像,即使偷拍画质不好,也能看出里面的女人风情万种的漂亮。
“你——!”
虞安脸色一变,把手机夺了回来,咬紧了后槽牙:“你这人怎么这样?”
奚清楷将手重新放在裤兜里:“我直接问,你会告诉我?这就是她威胁你的源头?”
他逾矩了。可还是一副从头到脚都放松的姿态,全然没有自己做了过分事情的自觉。甚至,虞安能感觉到奚清楷那一丝隐藏都懒得的冷笑与不屑。
虞安嘴唇微微颤抖着,脸颊不知是都冻得还是气的,像腮红打多了,颜色压在白皙的皮肤上,透出一股子生气:“有你这样的人吗?顾凯,你他妈有病是吧?”
他靠着墙打量了她半晌,低垂着眸心平气和地笑了笑。
奚清楷起身离开:“随便吧。”
虞安艹了一句,拽住他手腕:“随便个屁,你说清楚……”
没有任何预兆地,奚清楷反手把她抵到墙上,有些粗暴地拉下了她戴好的帽子,无限接近地低头靠近她。
月光如练,周围熟悉而破落的场景都虚化远去,虞安的瞳孔里只有他的倒影。
“你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受伤,” 奚清楷低低笑了一声,用只有他们俩能听得到的声音大小道:“你以为我忘了,其实我记得。我帮了别人的忙,所以不管我死在了什么地方,警官们都得好好收尸。但是我挺幸运的,被你发现了,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回报你,因为我觉得你很聪明,识相,触觉也灵敏,能把自己的东西保护的很好。”
奚清楷为她将散落的一缕发缓缓勾到耳后,像含着万分柔情。
“好像不是的。虞安,这个建议算我这个月额外缴的费。”
他的声音静水流深般的冷。
“遇到没有把握的对手,一个字废话都不要多说,只要知道你必须先出手,”
“把他们往死路上逼,直到他们求饶为止。”
屈服是没有尽头的。
奚清楷比谁都清楚,他跑码头长大,离开家乡时没有任何留恋,因为在那儿的每一天都是无尽煎熬。他可以低声下气、嘴甜微笑地讨好客人,只为了他们离开时随意洒下的小费。尽管那些日子远得仿佛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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