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东园话音刚落,西门吹雪就愣了。
“兄妹?”他将信将疑道。
“是,兄妹。”原东园的表情和语气都很笃定。
说罢不等西门吹雪再开口,他便又继续道:“十三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西门吹雪想了想,说很少。
原东园并不惊讶:“那时你才两岁,不记得也正常。”
“但我想你总该记得,那年你父母带着你来了太原后,是先在无争山庄住下的。”
“所以呢?”西门吹雪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
“全太原城的人都知道,那年上元,有贼人混进了无争山庄之中,给我夫人和儿子下了毒。”原东园道,“当时我花重金找了从晋北到豫南所有的大夫,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之际,你父亲他揭下了我派人贴在太原城中的告示,说愿意一试。”
其实在那之前,原东园已经见过了不少揭过告示的大夫,但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都是这毒解不了。
西门大夫带着自己的妻儿上门时,原东园几乎没抱什么希望,却不想这位一看就身体孱弱的大夫看过症状之后,竟表示可以一试。
原东园当即把这家人留了下来。
见对方的妻子和自己的夫人一样也怀着孩子,原东园还特别安排了他们住在正院边上,方便照应。
当时他们俩的妻子一个怀胎八月,另一个七月,都是需要特别小心的时候。
原夫人怀了八月,又中了毒,连床都下不了。
西门大夫一开始是准备配解药出来的,但他们一家住下的当晚,那毒又发作了一次,直接影响到了原夫人的胎气。
原东园见自家夫人痛苦成那般,连解药都等不了了,问他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而他问完脉,脸色却是彻底变了。
他告诉原东园,原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会保不住。
在自己的夫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之间,原东园当然本能地选择前者,于是他对西门大夫道:“只要我夫人无事便可!”
西门大夫说行,那他便试试为原夫人施针,看能不能把她体内的毒先逼出些许。
凭他的医术,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太难。然而就在他施针施到一半的时候,隔壁院里也喧哗了起来。
可能是因为一路舟车劳顿,也可能是因为方才正院里闹起来时受到了惊吓,才怀胎七个月的西门夫人居然也动了胎气。
时隔十三年,原东园依然记得那个乱作一团的夜晚。
西门大夫费尽力气为原夫人施完针后,原夫人才总算有力气生孩子。
而与此同时,隔壁院里的侍女着急万分地过来通报,说西门夫人看着就快撑不住了,八成也要生了。
原东园一听,忙吩咐下人,让她们把西门夫人抬过来,方便大夫和产婆一起照看。
西门吹雪听到这里,终于重新挑眉:“后来呢?”
原东园叹了一口气道:“你爹的医术有多好你肯定清楚,他既说了我夫人的孩子可能保不住,那就意味着是真的保不住。”
“我夫人千辛万苦生出了一个死婴。”他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而你母亲同样难产,最后诞下一个女婴,撑不住去了。”
“所以阿月就是那个女婴?”西门吹雪问。
“是。”原东园点头。
“那她为何会被留在无争山庄,成了原家的女儿?”西门吹雪又问。
“这就牵扯到你的身世了。”原东园道。
这回西门吹雪没再问什么,他只静静地望着对面的原东园,等着其说下去。
原东园也没犹豫,迎上他的目光继续道:“你本不是你父母的儿子。”
十三年前,西门夫人生孩子生到一半的时候,气息就已经很微弱了。
在那种情况下,不管她最终生不生得下来,她都难逃死劫。
而她本人可能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尽管已经疼得快用不上力气,但还是撑住了那口气,把自己的孩子生了下来。
原东园当时因为担心自己的夫人,全程都在房间里待着。
听到那孩子响亮的哭声时,他心中还有几分羡慕,毕竟他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婴。
然而就在这孩子哭到第三声的时候,西门大夫却忽然转身朝他跪了下来,说有事相求。
原东园把他当自己的恩人,自然立刻上前将他扶起,让他但说无妨。
结果西门大夫说他想把这个女儿留在无争山庄,对外宣称是原夫人生的女儿。
原东园不太明白,因为看西门大夫的样子,显然是爱极了他那位夫人的。
更何况就算是感情平平的夫妻,也断没有把妻子耗命生下来的孩子送给别人家的道理。
于是原东园便问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西门大夫垂着眼说的确有。
“我夫人身体不好,极难怀孕。”他说,“当初我娶她时,便做好了一世没有子女的准备。”
对他来说,这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完全可以接受,因为他真的很爱他的夫人。
而且说实话,两个人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然而就在他们成亲的第五年,他的弟弟却抱着一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找到了他们夫妻,说要把孩子交给他们养。
交给他们养的意思是直接认他们当父母。
西门大夫很疑惑:“为什么?”
他弟弟说:“我树敌太多,无法带他,何况我也不想他在魔教里长大,交给你们比较放心。”
西门大夫想了想,觉得他弟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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