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陆迢晔的钳制,苏锦萝赶紧把手给抽了回来,然后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肝继续双下巴式惊恐。
陆迢晔身穿月白宽袍,敛眉坐在槅扇光影处,鸦青色的睫毛搭拢下来,在眼下显出一块阴影。眼睑处的那颗朱砂痣又清晰又明了,就像是黑白画上的一点红墨,看的苏锦萝心尖颤颤。
今日阳光晴好,男人的脸一半沐浴在亮光里,一半掩在阴影处。
抬眸时,透过缝隙,与苏锦萝那双惊恐眼眸对个正着。
账旁,元嬷嬷听到陆迢晔的话,露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这毕竟是女儿家的私密事,静南王怎么如此大刺刺的就说了出来?
“嬷嬷,直说无妨,静南王不是外人。”苏清瑜道。
苏锦萝捂住脸,对于实在是无从拯救。
元嬷嬷犹豫道:“大公子,毕竟是二姑娘的闺房事,这……若是被传出来,不仅会坏了二姑娘的名声,也会累及静南王。”
听到元嬷嬷的一番话,苏锦萝心中狂喜。
只要是她碰着的人,亲近如大哥,亦或是苏宝怀、苏珍怀之流,就连玉珠儿都在说陆迢晔的好话,可想而知这陆迢晔有多会装。
这会子难得碰到元嬷嬷一个明白人,苏锦萝此刻,真恨不得上去好好亲元嬷嬷几口。可真是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啊!
透过帐帘,对上苏锦萝那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元嬷嬷有些莫名。
作为一个比较古板的老嬷嬷,元嬷嬷深知苏锦萝对自己是有些惧意的。如今瞧见苏锦萝这副雏鸡见母鸡的模样,实在是奇怪。
苏锦萝情难自禁,从帐帘缝隙里钻出半个小脑袋,然后伸出小嫩手使劲攥住元嬷嬷的袖角点头。“不能连累静南王。”
“萝萝。”苏清瑜皱眉,上前一步,将苏锦萝的手包到手掌里。“身子最重要,这种男女小防,无碍的。”
“不不不……”苏锦萝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陆迢晔轻笑,拢袖起身,垂眸时将苏锦萝那张透着红晕的白瓷小脸尽收眼中。“本王不怕连累。”
她怕啊!
男人身穿官服,显然是刚刚从宫内赶回来,官服上还带着潮气。他面相严肃,身形微胖,站在那处便自然而然油生出一股官威。
男人陌生又熟悉,苏锦萝垂眸,蹲身行礼,“父亲。”
理国公微颔首,上下打量苏锦萝一番。“近几日公务繁忙,直至今日才得空跟陛下告了假出来。”
这是在跟苏锦萝解释,为何现在才来看她。
“女儿知晓。天冷,父亲多注意身体。”
“嗯。”
简简单单的几句寒暄话,就像两个刚刚认识的陌生人。理国公与老太太告辞,说宫里有事,今晚就不回来了。
厚毡被掀开,又重重落下。屋外月光敞亮,垂花门处显出一个颀长身影。
“静南王怎么在此处?”理国公上前攀谈。
陆迢晔不应声,只慢条斯理的将自己腰间的蟠龙玉佩换成一块温软暖玉,然后才道:“国公爷可是要进宫?”
“正是。”
“正巧,本王也要进宫。”静南王抚了抚腰间暖玉,“真宁那小丫头近几日尤其喜欢扯了我的玉佩扔在地上摔玩,我可没那么多的好玉给她摔,只能让清瑜兄替我备了些次玉,这样摔起来也不心疼。”
说话间,陆迢晔的脸上满是宠溺笑意。
真宁公主是陛下最小的女儿,生的粉雕玉啄,尤其惹陛下和太后的疼爱。
理国公面色一顿,低头看向自己腰间的云纹玉佩。
“真宁今次过了年刚满三岁,母后欢喜的紧,日日带在身边,脾气养的骄纵不说,吃的也胖了一圈。”
理国公陡然转身,大步回到主屋大堂内。
堂内,苏锦萝正在跟老太太说话,见理国公回来了,赶紧起身。“父亲。”
理国公径直走到苏锦萝面前,将腰间玉佩递给她。
苏锦萝愣愣接过,一脸懵懂。
理国公盯住面前的苏锦萝,透过这张巴掌大的小脸,看到了那个喜欢坐在他肩膀上蹬腿撒尿的胖娃娃。粉雕玉啄的一个小娃儿,喜欢穿红衣,梳双髻,一双眼圆溜溜的跟夏日里的黑葡萄一样。
那时候自己是偏宠的,而且宠的没边了。
“摔着玩。”
说完,理国公与老太太一拱手,又躬身退了出去。
相比一脸懵逼的苏锦萝和一脸愤恨的苏宝怀,老太太却是红了眼眶。
“难为老大还记得。萝萝小时候最喜欢摔你父亲的玉佩玩,连老太爷留下来的那块都摔了。你父亲也不恼,只派人修好了置在盒子里,换了些易砸、碎片又不扎手的暖玉带着。”
老人家最喜欢的就是回忆往事,想着想着就越发怜惜起这些年在外不知所踪的苏锦萝。
“老祖宗。”苏锦萝收好玉佩,上前替老太太擦了擦眼泪。“今日是好日子,莫要伤怀。天干物燥的,我替老祖宗磨了些大黄粉,每日早晚用水调匀,涂在手指干裂处,效果极好。”
苏锦萝从怀中取出分装好的大黄粉,递给易桃。
“好好,还是萝萝贴心。”老太太不停点头,然后又哽咽道:“回来了就好,这样老祖宗走也能走的安心。”
“老祖宗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可是要长命百岁的。”苏宝怀赶紧道。
“是啊,要长命百岁,我这老太婆还要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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