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剑带上,随我去见父亲。”
何钰换好了衣服,穿戴整齐,头顶玉冠,又是那个翩翩公子。
沾了容貌的光,何钰被列为京城三小公子之首,文有许修竹,武有周浩然,他仅凭容貌一样,便胜过两人。
若再比其它的,也并不比俩人差,在两个对头看来,他每次都胜之不武,使用歪门邪道,实际上只是藏拙罢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这个暗藏杀机的京城里过于嚣张,即便他背景深厚,有父亲撑腰,又有娘家鼎立,也活不过弱冠之年。
但是碍于父亲好面子,无奈出出风头而已。
丞相常说何钰像他,其实何钰集两家之长,既有父亲的深谋远虑,又有母亲的聪慧善良。
可惜生在丞相家,他只能展现一样,容貌是附带的。
长成这样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年轻时候的丞相太俊,年轻时候的母亲太美。
何钰轮廓偏向父亲,五官立体,尤其是那双凤眼,煞是勾人,当年他母亲就是被这张脸迷的神魂颠倒,死活要嫁给父亲,不给嫁就以死相逼。
弄的姥爷很是下不来台,最后还是姥姥打的圆场,这事才过去。
“少爷,等等我。”
元宝拔了剑,又进屋拿了鞘,合在一起背在背上,那剑上有个挂绳,可背也可拿在手里。
他急急追了出来,冷不防何钰脚步一顿,直直便撞了上去。
“哎呀。”元宝揉了揉鼻子。
他家少爷自小习武,坐如钟,站如松,后背也稳,被他大力撞过之后依旧纹丝不动。
“元宝。”何钰回头看他,“你看我像女子吗?”
他长的好看,眼中又含了笑,唇红齿白,更显俊美。
元宝一呆,“少爷,莫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将少爷认成了女子?哎呀,不行了,笑掉我的大牙了。”
何钰面上如常,白玉一般的手往外一指,命令道,“去,绕着丞相府跑十圈,什么时候跑完了什么时候回来。”
“啊?”元宝吃了一惊,遂又委屈问,“是因为我刚刚笑了吗?”
何止是因为笑了,还因为没眼光。
何钰丢下他继续走,路过一处池塘边突然停了下来。
他站在边上,细细观察。
因为从小教和养的原因,让他身上无一丝女儿模样,要说长相,因为像爹,偏向中性。
若说性格,也依了父亲,更像男儿。
再说习惯,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风范,又自小习武,哪里有一点点女儿家的温柔贤惠?
持家之道和女儿家会的缝缝补补,他更是一窍不通。
也难怪元宝看不出来。
每天折腾他的少爷竟是个女子。
何钰自己都想不到。
他摇摇头,绕过池塘赶路,父亲住在同德院,离这里不远,何钰很快到了地方,还没进来就听到他爹吩咐管家找他。
“爹,找我什么事?”何钰两步迈了进来,拱手作礼。
“你的身体好了?”丞相愁容满面的脸上总算舒展了些,“是你姐姐。”
他把一张书信递给何钰,“你自己看。”
何钰接过扫了两眼,一目三行看完。
书信上说他姐姐何蓉怀胎八月有余的孩子胎死腹中,怀疑是被人下毒所至,可在宫中孤立无援,希望爹爹能助她一臂之力。
然后宫之事,朝廷一品大官怎能插手?若非如此他姐姐又怎么可能在宫中被人欺负。
父亲在朝廷上斗,何钰在书院内斗,姐姐却在后宫里斗,对手都是太尉家和御史家。
“可惜啊,何蓉那孩子没得我半分真传,竟斗不过他人。”
朝廷上丞相分毫不让,书院里何钰也略胜一筹,唯独他那个姐姐败下阵来。
“父亲,让我去吧。”何钰毛遂自荐,“此等后宫之事父亲不方便插手,但是我还小,做弟弟的帮姐姐是应该的。”
丞相就等他这句话,“好,你办事我放心。”
何钰将书信折起来塞进怀里,“那没什么事孩儿先回去了。”
正好他想进宫探探风头,再顺便查查顾晏生的秉性,若是可行这队便站了,若是不行,再寻下家。
丞相点点头,眼中带着笑意,竟越看何钰越顺眼。
只是可惜啊。
如此优秀竟是女儿身。
何钰转身,快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父亲,我这次生病折腾了不少时日,除了风寒发热之外,大夫可还说了其它病因?”
他提醒道,“孩儿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要不然小小一个风寒与发热,为何折腾了七天?”
这话说得已经很白了,算试探,也希望父亲借此将隐藏在他身上的秘密主动说出来。
纹在身上的图腾是不是真的?
不告诉他男女之别是不是怕他伤害何晓?
他在父亲眼里算什么?
算儿子还是女儿?亦或者利用工具?
若没了利用价值,还会对他如往日一般吗?
丞相板下脸,“胡说,我儿自幼习武,身强体壮,怎会有其它毛病?是不是谁又嚼舌根了?”
还是不肯告诉他吗?
何钰垂下眼眸,“父亲多心了,是孩儿在床上躺了几日,身心难受便想岔了。”
丞相拍了拍他的肩,“病来如山倒,别说是你,便是为父病了也一样。”
他笑了笑,满面慈祥,“好了,别多想了,去见见你母亲吧,你生病最紧张的莫过于安氏。”
何钰明白,“那我先去给母亲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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