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你这身形，倒与我家月娘相差无几。”
白老先生看着她，眸底嗤着浓浓笑意，“去把衣服换上吧。如果不知道怎么穿，让老七帮帮你。”
“……”
宁汐捧着手里的衣服，顿感如烫手山芋。
就算她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像这样的衣服是价值连城的好么！
真正的凤冠霞帔可是一个家族的传世之宝。
白老先生您这么随随便便拿出来给别人穿，心也太大了吧？
就不怕我太胖把衣服给撑坏了？
我穷，赔不起的。
宁汐想跑的心思都有了。
可是看着白老先生一脸跃跃欲试的期待模样。
让老人家失望似乎也是一件不大尊重的行为。
“快去吧……不用害羞，把这里当自己的家就行了。”
见宁汐一动不动，白老先生以为是在害羞，于是又语气和蔼地催促了一句。
宁汐抬头看着荣西臣，眨了眨眼睛，似是在询问他的意思。
荣西臣倒是干脆，直接搂着她的腰身就走了。
“……”
于是，她就这么被带着，进了屋子里。
而门外的白老先生脸上尽是欣慰笑意。
一旁管家见状，好奇地压低了声音问道：“先生，难道荣七爷的小夫人，就是您上次说的，在马路上救了您一命的小丫头？”
“是啊……怎么样，这个小丫头有意思吧？”
白老先生笑着坐在了石凳上，摆好了画架，开始弄起颜料来。
管家蹙眉，“先生，恕我直言，就算这位小姑娘对您有救命之恩，这凤冠霞帔可是白家的传世之宝……”
“传世之宝？”
白老先生手中动作一顿，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无儿无女，这些东西能传给谁？”
管家被这么一反问，顿时哑口无言、心生悲凉。
白家三百年传世。
哪怕现在，也都算得上名门望族。
可惜的是人丁稀少，几代单传，到了白老先生这里不知道怎么就彻底断了香火。
往后这大宅院子，也会彻底地变空，无人继承。
想起早逝的老夫人，管家的心也越发冰寒起来。
先生一生只娶夫人一人，钟爱一世。
哪怕夫人不到三十年华就逝去，他也再没有娶妻的念头。
一直以来都与字画相伴……
“你大概是又觉得我可怜了吧？”
见管家低头不语，白老先生自嘲一笑。
“我……”
“我明白你在想什么。人活到这把年纪，真的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更何况，我失去的一切，也都是老天爷给我的惩罚……”
白老先生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苍凉的目光望向了庭院中靠近小池的一颗银杏树。
秋风拂过，一片片已泛黄的银杏叶不断地从树上飘落，铺满一地，尽显孤单与寂寥。
似是忽然有感，他眸底微微一湿润，声线哽咽地对管家说：“过了秋，就把它砍了吧。再种上一株长青松柏。这落叶的银杏，看得人总觉得悲伤。”
管家一愣，不忍道：“可这树是夫人……”
“没事，她不会在意的，反正我很快也要去见她了。”
“……”
管家语塞，看着银杏树，脸上布满了浓浓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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