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大的话让在场人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直视河面上静止不动的三艘黑船,一股股腐臭的味道顺着河风钻进每个人的鼻孔,并且借着洋洋洒洒的月光,隐约可见一具具腐烂的尸体随意地挂在船头和两边的船舷上,从腐烂的程度上来看,这些人死亡的时间应该不短。
“找艘船,带我过去看看。”
江老大应了一声,解下绑在渡口上的一艘乌篷船,二人先后站了上去,撑着长蒿,朝着黑船缓缓划了过去。
“白,白老大,你说这船上的人怎么平白无故全都死了?”江老大沉吟了片刻,有些心悸地说道。
我摇摇头:“先上去看看,如果船上真都是死人,恐怕事情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
乌篷船点着灯一直来到船艄都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而且到了这里刺鼻的臭味儿愈发浓厚,我让江老大在船上等我,轻轻纵身,直接离开小船,来到了为首战船的船板上。
尸骨成山,满地都是干涸的淤血。
一只脚踩上去,就感觉像是踩在了一层厚厚的黏蜡上,足足有半只脚都没在了里面,而当我反应过来这些黏蜡就是从尸体上流出的尸蜡时,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放眼整艘船所有的表面已经完全被这种尸蜡覆盖,根本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死的真干净啊……”
看着甲板上层层叠叠,并随着腐烂全都粘在一起的尸山,我强忍着胃中的不适,拿黑剑在上面挑了挑,顿时从剑挑的豁口里爬出无以计数的白色尸虫,争先恐后地朝我脚底下钻。
“妈的……”
我实在忍不住暗骂了一声,正想离开这个腐烂之处时,就突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危机在心头猛然一条跳,下意识地止下离开的脚步,目光环顾四周,终于发现,这股子危机感,是从身边的尸山里传出来的。
在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攸关的瞬间,这种潜在的危机意识不知道救了我多少命,即便它只有百分之一的灵验几率,我也丝毫不怀疑那其中的“一”,就是现在。
可也就是在这愣神的一瞬间,尸山爆炸了。
无以计数的碎尸和尸蜡以猛烈的速度直接就往身上撞,目光中看着那些在尸肉里缓缓蠕动的肥硕尸虫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的恶心远胜过恐惧,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却依然躲闪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脸一身。
我当时想都没想,将身形催动到了极致,什么都不顾,直接冲着河水就跳了下去。
身体在落水的一瞬间,河面上浮起了一层尸蜡和尸虫,我直接一脑袋扎进水底,同时手上开始拼命地脱着衣服,一边脱一边在身上搓,恨不得将皮都搓掉了一层,那种恶心感也丝毫没有减少半分。
在水里待了半会儿,身体绕开漂浮着尸蜡的水域开始往上游,等露出水面,正看见江老大提着船头的油灯紧张地注视着河水,见我出来,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找几个心里承受能力强的上船,一人带柄长矛,告诉他们上船之前记得穿不露皮肤的衣服,最好连脸都不要露,然后将这三艘船的具体细节立即汇报给吴霁云,看看他那有没有什么消息。”
江老大载着我重新回到了渡口,等离上岸的时候,我转过头告诉他说:“记住,找的人心理素质一定要强,否则出了什么问题,你自己负责。”
一个人回到了竹林,找到萦尘,问她说阮青最近是否会待在凤楼。
萦尘笑着看着我说:“怎么,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想要去找阮姐寻欢了?”
见我不吃她这一套,萦尘娇哼了一声说:“只要凤楼不倒,她就天天在那,只不过没有了那位姑奶奶的令牌,怕你就算是去,也见不着她的面呀。“
我点点头,看着萦尘媚笑的模样,想了想说:“你是在凤楼的地位应该不低吧?”
萦尘嗔了我一眼:“阮姐不是告诉过你嘛,人家可是凤楼的花魁,花魁,百花翘楚,没有我,整个凤楼的客人可要少了一大半呢。”
“那你在我这待这么久,就不怕影响那边的生意?”我问道。
萦尘高傲的扬起了颔首:“那是自然,不过我平时也只是偶尔才会接待客人,上次刚刚露面,这次就算消失段时间,也没人能发觉什么,而且我越是不露面,来的客人就越多,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一愣:“为什么?”
萦尘吃吃笑道:“因为我每次的出现都没有固定的时间,就连阮姐也没有办法得知我具体见客是在什么时候,每次都是决定好了之后,提前半个时辰通知她,这也就让那些吃不着看不到的家伙天天往凤楼里窜,想试试有没有好运气能正巧撞到我出现,反倒是我每次出来过之后的一些日子里,这些客人短时间内不会再来。”
我咋了咋了舌,“因为他们知道你一旦出现,短时间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吧?”
见她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我继续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见客,怕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吧?”
萦尘点点头:“那是自然,我每次什么时候见客,见什么客人,扮成谁,都有人直接安排,不用经过任何人的同意。”
“那个人是谁?”我紧问道。
“是……”
萦尘的话音戛然而止,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嫣然一笑:“原来你问了这么多,是想打听他呀?”
我摆摆手,走进屋子里随意地找了张椅子坐下说:“就随便问问,怎么,还有人不让你说?”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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