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成死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一直以来,赵寅成都滑得像条泥鳅,几次交锋都没能彻底将他拿下,现在居然就这么死了?
“消息可靠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素菊摇头。
“我们呆在沈家内宅里,哪能知道军政府那边的事,少夫人还是听二爷的话,稍安勿躁,等小四回来,就知道真假了。”
外头下起雨来,渐渐进入雨季,雨水开始多起来,院子里丁香花被雨打得东倒西歪,溪草忧心忡忡地顶着落地窗,直到福特小轿车驶入花园,她才忍不住站了起来。
小四也顾不得军靴底上的泥水,大步踏了进来。没有半句寒暄,溪草迫不及待地切入主题。
“赵寅成真的死了?会不会是使诈?见到尸体没有?”
小四面色紧绷。
“是真的,少夫人,是中毒,毒药就下在饭菜里,赵寅成因防着二爷害姓梅的,每次送进去的饭菜都先试吃,狱警说他当时全身麻痹,急性窒息猝死,连送医的必要都没有。”
溪草表情凝重下来。
她确实想把赵寅成斩草除根,但那也得等挖出他身后日本人的阴谋,通过军事法庭,正式把他定罪,而绝不是让他悄无声息地死在军政府大牢。
况且如小四所说,赵寅成和梅凤官关在一起,吃一样的饭菜,对方想杀的究竟是谁?
小四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生怕造成两人之间的误会,当场就急了。
“少夫人,你要相信,二爷虽然极恨姓梅的,但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杀他!淮城已经派人过来谈判,二爷在这节骨眼上杀人,实在没有必要。饭菜虽然是我们的人送进去的,但事先都检查过,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二爷已经派人去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溪草失笑。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不是他。”
小四走后,溪草握着冯玉莲的信,叹了口气。
华兴社辛秘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还没有机会窥探,赵寅成就死在军政府的监牢,这线索又算是断了。
而阴差阳错,赵寅成对梅凤官的维护,却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一生狡诈多端,却为了梅凤官,落得如此不明不白地收场,恐怕梅凤官这辈子都会记得他这份至死不渝的深情,可溪草还是很庆幸,死的人不是梅凤官。
她与赵寅成水火不容,都在想怎么取了对方的性命,但他死后,溪草还是对他心存感激。
深夜,谢洛白回来,本以为溪草早已睡下,没想到客厅里灯火通明,她还在等他。
“不是交待你好好休息吗?受伤的人,还这么不听话!”
谢洛白脱下军装,凑过来就要翻起她的睡袍,查看伤口,溪草却按住他的手。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她并不是那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既然她如此关心这件事,谢洛白就干脆在她身边的沙发里坐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赵寅成口中有杏仁味,是氰化钠中毒,和送饭的人没有关系,毒是军医下的,赵寅成手臂上吃了我一枚枪子,昨夜伤口感染,发起高烧来,我怕他死在牢里,今天就派了个军医过去看看,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背叛我,趁机在饭菜里下毒,人逃到码头,被我的人包围,干脆吞枪死了。”
见溪草若有所思,谢洛白偏过头,揽过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问。
“你是不是松了口气,幸好死的人,不是那个唱戏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醋意,几分寒意,溪草眉头深锁,推开他的脸。
“我承认,如果他死了,我会伤心欲绝,可他死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人是二爷抓的,军医也是二爷的人,二爷曾在德意志受训,氰化钠又是德国战俘集中营常用的毒杀手段,种种证据都直指二爷,他死了,二爷和楼总统,算是结下血海深仇,可是现在,二爷还未完全掌握雍州,没有和淮城政府抗衡的实力,这对二爷很不利。”
这下谢洛白倒是真的笑了,揉揉她的脸。
“说得好,太太始终还是肯为我着想的,我甚是欣慰。”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洛白在她面前,似乎渐渐褪去了满身杀气,变得有些温柔了,他的瞳仁清澈如水晶,里头倒映出的溪草,似乎也格外漂亮。
她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思绪有点飘渺,谢洛白就趁机凑上来,欲贴上她的唇,溪草马上回神,推开他的脑袋。
“军医一死,凶手的线索就断了。但我认为,二爷今后一定要警惕三种人。”
受伤期间,她略有些消瘦,面色也少了红润,眉如远黛,唇瓣如水,比平日更有一种楚楚可怜的风致,偏又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那模样极为诱人,让谢洛白有点心猿意马,但是她有伤在身,谢洛白不敢乱来,生生压下意动,取过沙发上的披肩将她裹起来。
“太太的话,我洗耳恭听。”
溪草分析道。
“一是日本人,杀赵寅成,可以掩盖他们背后的真实目的。二是督军手下,那些对二爷面服心不服的将领,他们一定会不断给二爷制造麻烦。还有其三,就是沈慕贞,和淮城结仇,会影响二爷在督军心中的地位,这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溪草的想法,和谢洛白不谋而合,他欣赏地看着她,再次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他点点头。突然问了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赵寅成为梅凤官而死,他一定心中有愧,会和我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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