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假冒的大兵见她丢了枪,果然没有开枪的打算,受了肩伤那人扛枪指着她,令一人则将她反手擒住,按住地上喝问。
“沈洛琛呢?”
溪草的脸贴在冰凉的石板路上,地面的碎石嵌进她柔嫩的皮肤里,很疼,她却只是冷笑,一言不发。
时间紧迫,若不在赵寅成赶来之前,找到沈洛琛,这两人都要遭殃。
那人急了,一个巴掌甩得她唇角流血,军靴又在她身上狠狠踢了几脚。
“说!沈洛琛呢?”
溪草蜷缩着身体,疼得额头冒汗,却依旧闭上眼,置若罔闻。
拖得越久,她活下去的希望才越大,她要等到梅凤官赶来。
“你对这臭婊子手软,就是自己不想活了!让开,我来!”
被她击中肩膀的那人早已不耐烦,目光充满恨意地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了支烟,对着溪草裸露在外的手臂狠狠烙了几下。
滋地一声,她白净的手臂上多了几个焦灰的点,皮肉模糊,溪草惨叫出声,却还是不肯开口。
分明是个柔弱不堪的小丫头,没想到如此嘴硬。
这把对方彻底惹怒了,拔出腰间的匕首,刺进她小腹一寸,刀尖在她肉里反复绞,大手及时捂住她的嘴唇,溪草身子扭动,疼得几乎晕死过去。
街道远处,隐约出现了一队人影,两人抬头一看,急了。
“他们来了,这贱人不肯说,只能先杀了她!”
踢踢踏踏的响动明显起来,侧耳去听,是军靴踩踏在石板路上的闷响。
梅凤官和赵寅成的人都是西装皮鞋的装束,莫非……来人不是梅凤官?
溪草奋力抬头去看,却见一队来势汹汹的大兵朝这边冲过来,为首谢洛白骑着一辆哈雷摩托,横冲直撞将众人甩在身后,沈洛琛紧紧抱着他的腰,在后头被颠得差点飞出去。
他速度太快了,捉住溪草的人子弹还来不及上膛,他已经冲到面前将他撞出五米远,另一个人犹在惊异中,已被谢洛白拔枪击杀。
谢洛白甩了摩托车,抱起溪草,她腹部鲜血汩汩流出,将嫩黄的旗袍染得一片狼藉,脸和嘴唇苍白如纸,她靠在谢洛白怀中。
“二爷……回来了?”
今晚的事,等明日一发酵,雍州城恐怕要炸开锅,谢洛白和沈家又会被推上风口浪尖,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溪草拽着他的军装,气息奄奄地苦笑了一下。
“对不住,说好了不叫你难堪,看来……我失言了……”
说完这句话,她浑身的紧绷卸下,终于痛得晕死过去。
后头跟着的车子陆续赶到了,何湛快步上前。
“司令,随行虽带了军医,但这里不是地方,当务之急,还是把少夫人送回去,处理伤口。”
谢洛白点头,小心翼翼地将溪草交给何湛抱上车,军医也跟上去照料。
他目送车子往督军府的方向驶远,慢慢握拳,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俊美的脸上不见一丝表情,周身的怒焰叫人不敢靠近。
“带人把周边全部封锁,一定要抓到姓楼的,如果他负隅顽抗,就当场射杀。”
被摔在地上的沈洛琛忍着疼痛爬起来,拽了拽谢洛白的衣襟。
“我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
当溪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沈家檀木雕花大床上,她被人拳打脚踢,觉得身上无处不疼,腹部的刀伤更是锥心地痛,迷糊间,床边围了一群人影,七嘴八舌地讨论,最后低头,似乎在帮她处理伤口。
她看见注射器扎进她的小臂,淡黄色的液体打进去,她又沉沉睡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烫伤、刀伤都已经处理过,身上已经换了套干净的睡袍,溪草试图撑着坐起来,但很快就失败了,她感觉自己腹部的肉被剜去了一块,麻醉药过去,腰上一使力,就疼得厉害。
她只得重新躺好,侧目看向窗外,天空如西洋颜料泼翻了,金红涌动,晚霞将一切都渲染得格外平静美好。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终于醒了过来。
“哟!少夫人醒了啊!”
素菊端着食物进来,见她睁着眼滴溜乱转,惊喜不已,赶紧将她扶坐起来,垫了软枕在腰间。
“饿了一天,先吃些东西,您腹部缝了针,医生说忌食辛辣刺激之物,二爷就交待厨房把鸽子肉和着菜剁成泥,熬了粥。”
溪草确实也饿得前心贴后背,喝了满满一碗粥,又吃了些糕点,才算半饱,正在喝花生炖猪蹄汤,就听见楼下客厅沈老太咬牙切齿的怒吼声。
“这败坏门风的东西,差点害死了洛琛,在前朝,早判了通@奸罪,拿去浸猪笼了!你居然还把她接回来供着!是被下了降头吗?”
谢洛白的声音波澜不兴,但说出来的话却能把人呛死。
“怎么处置我的妻子,这是我谢洛白的家事,还轮不到别人置喙。况且沈老太太可别忘了,不是溪草拼死维护,你那宝贝孙子早被人剁成肉泥了,她这一身的伤,都是为沈洛琛受的,我虽不稀罕你们能感激,但若是想恩将仇报,那得先问问我手里的枪。”
溪草含在口中的汤,差点喷出来。
饶是她脸皮再厚,都忍不住双颊微烫,沈洛琛被绑架,怎么说都是因她而起,救人也是应该的,谢洛白居然能那么理直气壮地把它说成是恩惠?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谢洛白难道就不气她吗?还有梅凤官,也不知顺利离开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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