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揪起她的肩膀,把她往腾腾直冒蒸汽的锅炉面前拖,带着皮手套的右手,拧开炉盖,捉着龙砚秋的右手,硬生生塞进了滚烫的锅炉内。
“啊!!!!!”
一串惨厉的尖叫响彻云霄,由于赵寅成下手极狠,龙砚秋的半个后脑勺,也不慎被按进了锅炉里,她整个人像一尾离了水的活鱼,拼命扑腾挣扎,却依旧无法脱离男人的桎梏。
“贱人,以后再敢对梅凤官的下手,我就将你整个人丢进里头,煮熟蒸烂,做成肉骨茶喂狗!”这样过了整整七八分钟,他才松开手,龙砚秋立刻滚倒在地,身子抖如筛糠,滚烫的开水浸透了她的翠袖,湿漉漉地贴着手臂,露在外头的皮肤,红烂得好似香肠,起了一连串豆大的黄水泡,看上去十分凄惨。
示弱无用,她的本性也就暴露无疑,牙齿虽因疼痛不断打颤,但那双眼睛里,已经透出了可怕的杀意。
“你!你!”
凡是威胁到梅凤官性命的人,赵寅成都不会心慈手软,对龙砚秋网开一面,是希望她能派上一点用场。
“怨恨我吗?你还是怨陆云卿吧,要不是她告诉我,我又怎么查得出你是幕后主使,陆云卿要借我的手杀你,我却不喜欢被人利用,就留你一命。”
丢下这句话,赵寅成转身开车走了。
龙砚秋爬出这座偏僻的工厂,被人发现,送到医院,已经是三个钟头以后的事情了。
如果只是轻微烫伤,或许涂抹紫药水总会慢慢好转,可龙砚秋这只手,却是活活在锅炉里煮了七八分钟,深度烫伤,医生不得不进行手术,把她坏死的组织切除。
龙砚秋被推回病房的时候,谢洛白来看她。
“医生说,你的手和后脑勺,深部组织坏死,严重的会发生溃烂,愈合后会留下疤痕,头上被烫过的地方,以后都长不出头发了,我会命人给你定做假发。”
龙砚秋的右手和头部都包着纱布,闻言她楞了一下,突然发疯了一般去扯纱布,想要确定谢洛白说的话。
谢洛白对小四和何湛使了个眼神,两人忙上前把她按住。
“砚秋小姐,不要这样,你这样,只会把自己伤口弄得恶化。”
龙砚秋终于崩溃大哭,她对着谢洛白尖叫。
“洛白哥哥!是陆云卿!是陆云卿找人做的!她要毁我的容!要让我变成一个彻底的丑八怪!”
谢洛白皱眉。
“砚秋,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龙砚秋一噎,大滴大滴的泪水脸上坠落,她哽咽道。
“可是……我都是为了你啊!那姓梅的要杀你啊!我以前……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可你从来都包容我的,为什么这次,你不肯为我讨还公道?”
因为欠龙砚平一家三条命,这些年来,谢洛白对龙砚秋的容忍,早已超出了他的底限,可是这绝不代表他赞同她的所作所为,并且会一直视而不见。
他厌恶梅凤官,但不会通过这种叫女人瞧不起的手段,除掉情敌。
龙砚秋这次,差点把他的脸都丢光了。
“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我警告你,那些不相干的人,你想怎么做,我懒得过问,但是陆云卿,你不准碰!这次的教训,希望你能牢牢记着,以后,好自为之吧!”
谢洛白留下这句话,没有再看龙砚秋一眼,径自离开了医院。
龙砚秋一头栽倒在枕头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掉下来的头发落得到处都是,她用完好的左手捞起那些头发,捏在手心。
“陆云卿,你等着,我今天失去的手臂和头发,我要叫你拿命来偿还!”
七天之后,龙砚秋出院了,她站在卧室的落地镜前,抖手揭下纱布,原本莹润嫩白的一只藕臂,像爬满了扭曲的红蜈蚣,狰狞可怖,后脑被烫过的地方,光秃秃的布满红疤,比瘌痢头还丑陋,连进来给她涂药的女佣都偏过头不愿意看。
“害怕吗?”
龙砚秋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子,轻轻地问。
女佣鼻尖沁出汗珠,连连摇头,可是手却抑制不住颤抖。
“不,不……”
龙砚秋突然伸出左手,抓住女佣的头发,撞向镜子。
哐当一声,整面玻璃应声而碎,头破血流的女佣吓坏了,顾不得头上的碎玻璃渣,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龙砚秋的房间,差点撞到拐角处的红绣。
龙砚秋出事以后,她立刻去了趟中药铺,买了紫草、乳香、血竭、冰片等物,用石臼研碎,熬制成膏。
“砚秋年轻漂亮,留一身的疤,以后可怎么嫁人,这紫草冰香膏是我们老家一带的秘方,去腐生肌最好的。”
龙砚秋平日怎么欺负红绣的,谢夫人也有所察觉,见状,不由得对儿子这个不声不响的姨娘刮目相看。
“宁救百只羊,不救一条狼,你这样不计前嫌,但愿她知道感激!”
红绣目中闪过一丝冷意。
从前二爷走到哪里,总有龙砚秋在旁纠缠,好像将来是做定了正房夫人一般,把她这个姨太太当做奴婢一样践踏欺辱。
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她眨了一下眼睛,换上温婉的微笑,走进了龙砚秋的房间。
坡子街的尽头,是陆家的别馆,虽也别苑别馆听上去差不多,但和冯玉莲所居处不同,不过是个老旧的四合院。
这是陆太爷到雍州买的第一所房子,两层的木板房,一百多年了,每次上楼梯都咯吱作响,下雨天还会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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