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爸爸,你觉得沈督军会不会是表哥的生父?”
“这不可能!”
陆承宣当即否认,说出了一个让溪草无法反驳的答案。
“如果是的话,你姆妈怎么从来不提?”
陆承宣夫妇关系极好,哪怕因为谢夫人的关系,谢氏一门和谢洛白父族断了往来,可这种事却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毕竟都生活在雍州城,若因为信息偏差,闹出什么乌龙才是笑话。况且陆承宣自问不是那等没有气节的溜须拍马之辈,谢家不削交往的亲戚,他怎会无端上前凑?
虽然看不见,陆承宣也感受到女儿的失落,他有些抱歉地看着溪草。
“不好意思啊,云卿,这些天看你忙出忙进的,爸爸却什么忙都帮不了……”
“怎么会呢。”
溪草握紧他的手。
“只要爸爸健健康康的就好!”
怕陆承宣担心,她只简略把收到督军府邀请以及在明月楼被沈督军高调认作义女的事和陆承宣简单说了一下。
“既然和表哥没有关系,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那么做。毕竟若想与华兴社合作,我想无论以哪种理由,爷爷都不会拒绝的。”
陆承宣从小对社团生意不感兴趣,却不代表他愚蠢迟钝,闻言拧紧了双眉,大力反握住溪草的手。
“这陆府就是一个漩涡,云卿,咱们离开雍州,去南洋或者欧洲,远离纷争和是非!”
意识到唯一的女儿不经意间卷入了权利纠葛,陆承宣就忧心不已。
“爸爸,躲不了了,这世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前你一直闲云野鹤,对任何人构不成威胁,不也遭遇无妄之灾?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吗,唯有自己强大,才能不为鱼肉!”
少女的话似一道惊雷震得陆承宣心神俱乱。
他没有说话,那天他醒来,听到溪草那番尖锐的言辞,还想试图说服她,而后发现女儿我行我素,逐打算徐徐图之,不想事态已然不受控制。
避世了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的大哥有多可怕!知道外面的世界多么复杂!知道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敌人多么狠辣无情!
云卿一个女孩子,他怕她应付不来。
作为一位父亲,自己这般窝囊,龟缩在背后,怎么能尽到为人之父的责任?
听溪草要去陆府,陆承宣似下了决心,郑重道。
“云卿,告诉你爷爷,我很想他……”
小汽车外景色飞快穿梭,溪草托着下巴,表情格外专注。
陆承宣性格混沌,平素又与世无争,怪不得谢洛白对于陆承宣的苏醒,心有忌惮,却不害怕;不过他的说辞到与之前谢洛白说自己的父亲是蒙人不谋而合。
只是前朝没了不过十年,谢洛白比陆云卿大五岁,按照陆承宣的说辞,谢夫人与丈夫分开少说也有十六年。
可是十六年前,前朝还在,若燕京府哪位王公贵族中有人和离,可谓惊世骇俗,断不会悄无声息。可溪草印象中,却完全没有听过这一档八卦秘辛。
谢夫人娘家蓉城谢氏,祖上百年间皆是前朝汉官重臣,要打听其婚配对象难度其实并不大。
而沈督军迁至雍州,短短几年就能积攒起称霸一方的家业,白手起家却不可能。
溪草把几人的关系在脑中飞速过了一遍,渐渐有了主意。
因为每周好多天都要到陆府西厢上课,陆太爷给溪草了一个特权,小汽车无需停在府外,可经府邸大门一直进入。
和往常一样,溪草把司机安顿到老地方,便往陆太爷居住的小院过去。
请府中下人进去禀明,待得到陆太爷首肯,溪草跨入门槛。
“今天不是没有课,云卿怎么想起来看我这老头子了?”
看得出陆太爷很是高兴,自熊六爷的葬礼过后,溪草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只是他旁边的人——
溪草认出对方是华兴社行五的冯五爷,对两人依次行过礼后,戏谑道。
“孙女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溪草转过头。
“只是不知道爷爷这里还有客人,云卿就先不打扰了。”
“云卿小姐既有事寻陆老哥,我怎好意思还赖着不走?”
冯五爷从座上站起。
“念在兄弟一场,这件事还需老哥慎重考虑。”
他对陆太爷随意拱了拱手,表情甚至有些敷衍,因为心情不好,对待溪草的态度更是谈不上亲切,只略微点了点头。
陆太爷也站了起来。
“老五,我陆正乾岂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件事请容我再想想,过几日我会亲自上门拜访。”
气氛不对,两人显是不欢而散了。
溪草和陆太爷起身相送,直到严府的小汽车走远,陆太爷还没有折返的打算。
注意到陆太爷面色不虞,溪草挽住他的胳膊。
“爷爷,是不是我刚刚打扰到你们了?”
陆太爷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不关你的事。云卿,陪爷爷去花园散散步。”
陆府花园一派姹紫嫣红,可陆太爷有心事自是无暇欣赏,待他坐到石凳上休息,溪草体贴地站在他身后,帮他捶背。
“你冯五爷今日来,却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溪草眸光一沉,话语斟酌。
“若是可以,爷爷不妨和云卿说说,或许我能替您分忧呢?”
陆太爷抬起头,面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溪草心中一跳。
“是云卿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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