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砚秋眸子沉了沉,右手轻轻一拂,茶叶罐滚落在地,盖子被砸开,棕红的茶叶全都散落在地。
“啊呀!真是抱歉,一时失手,这些茶叶沾了灰,是不能再给洛白哥哥喝了。”
她脸上挂着清纯如水的笑,起身一脚踩在茶叶上,出了门。
红绣惊愕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紧紧捏着睡衣带子,右手在不停轻颤。
第二日,溪草起了个大早,梳了旧式发髻,编了两股细辫从脑后拉到胸前,又穿上海棠红的旧式斜襟衫,一溜的米白小碎花散在上头,尽将少女的鲜艳明媚凸现出来。
玉兰都不由赞道。
“这种旧式衣裙,小姐穿着,一点都不土气,反而像个侯门公府的千金,真是好看!”
陆承宣看不见,但听见夸女儿,也忍不住微笑。
“云卿今天特意打扮了?是有什么好事吗?”
溪草面上微微一红,含笑道。
“哪有什么好事,只是去杜府教文佩画画而已,见九公嘛,总觉得该穿得保守些。”
陆承宣不疑有他,含笑吩咐她早去早回。
溪草有点心虚地出了门。
其实,她对陆承宣撒了谎,她这么打扮并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要见梅凤官。
虽然不敢对梅凤官言明身份,但每次相见,溪草都希望能重现当初在王府的温情,她把自己打扮得和当年相似,似乎就能同逝去的时光更加接近。
她早早到了杜府,梅凤官人却还没来,杜文佩就先把她拉到画室。
“你上次和我说的话,我都记着呢!今后就由我来当这个鹊桥,梅凤官每次过来,我都会提前知会你,我爷爷是每日都要歇中觉的,等他睡了,我这个画室就留给你们叙话,不过……你一定要向我保证分寸,可不能和那个唱戏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否则我就成了祸害朋友的人了!”
溪草很感激地道。
“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放心吧!”
杜文佩这才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她又问。
“听爷爷说你最近和铮哥哥不太和睦,在六爷的丧礼上,闹得很难看,你也想争六爷的家产吧?你要怎么对付他?”
听出她话里的担忧,溪草略觉意外,她还以为,杜文佩和傅钧言最近进展不错,没想到在杜文佩心里,还是挂心着陆铮的安危。
她真不明白,那种人有什么值得杜文佩倾心的,傅钧言明明比他好一万倍。
溪草不悦地道。
“是他们母子两个先陷害我,我只是自卫而已。总之我们之间迟早要分个胜负,你就不要多问了。”
杜文佩拧着眉不说话。
此时,佣人在外头敲门。
“梅老板到了,九公请陆小姐过去。”
溪草的双眸便亮了几分,杜文佩叹道。
“你先去吧,等你们回到这间画室,我会自行回避,给你们独处的机会。”
溪草点头,跟着女佣回到前厅,梅凤官正在和杜九公讨论唱、念、做、打。
他今个儿穿着一身墨绿丝绸的长衫,黑色丝绒滚边,少了几分艳丽,更像极了水墨画里的仙人。
“云卿来了!”
杜九公笑盈盈地招手,偏头对梅凤官道。
“梅老板,恕老夫擅自给你多添了一名学生,不过能教年轻女孩子,要比教我个糟老头子总是舒心些,想必你不会见怪!”
梅凤官道。
“九公对戏曲研究透彻,不在我之下,能与您讨论是我的荣幸,当然,听说云卿小姐也很懂戏,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这是我的福分了。”
说着,他一双幽艳的凤目,流转过来,落在溪草脸上,熠熠生辉。
溪草愣了愣,总觉得梅凤官今天看她的眼神,略有些不同,似乎灼人得可怕。
她竟然不敢和他对视,移开目光笑道。
“梅老板今天要教哪一出戏?”
“《白蛇传》,我扮白娘娘一角,九公扮许仙,云卿小姐……可否唱小青?”
溪草心中微暖,没想到他还记得在谢府两人说的那些话,点头嗯了一声。
杜九公也是个资深票友,对这些有名的唱段可以说是信手捻来,女佣煮了绿茶做好点心端上来,三人就在客厅中坐着对戏。
溪草多年不唱,词已经略觉生涩,几次停下来,蓦然抬头,都对上梅凤官复杂的目光。
唱到中午,杜九公大为尽兴,又在花厅摆饭,叫杜文佩一同下来,四人同席吃过中饭,杜九公果然照例犯困。
梅凤官就假意告辞,先溪草一步去了杜文佩的画室。
溪草起身,杜文佩就拉住她的袖子。
“你们也不要聊得太久,等爷爷醒了,发现他还在这里,就不好解释了!”
溪草进了杜文佩的画室,为了保险起见,转身将门反锁上,刚锁好门,一只修长的胳膊便自脸颊擦过,杵在她身侧。
“润龄?”
很多年没有被提起的本名,此时突然词梅凤官口中迸出来,溪草只觉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她不敢转身,害怕崩裂的表情里透露出太多情绪。
“梅老板叫谁?”
身后幽幽一叹,他贴近她耳边的呼吸有点急促。
“不用再掩饰了,当年我在王府,虽和侧福晋没见上几面,但对她的样貌,总还有些印象,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我还特意找到她的照片,她和你的五官,至少有七分相似。你明明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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