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连忙打了个岔。
“对了,傅少今天是有事吗?”
其实按她本来的安排,是吩咐玉兰暗中去请傅钧言过来的,以傅钧言那种好说话的性子,断不会拒绝才是,除非他抽不开身。
本来是一句很正常的问话,溪草却发现谢洛白的脸色更冷了。
前座的何副官和小四交换了一个神色,手心微微冒汗。
傅钧言收到溪草的口信,本来是义不容辞要来帮忙的,可是人走到门口,就被谢洛白截胡了。
结果这位倒好,二爷一厢情愿地跑过来给解围,人家似乎没有半点感激,还一脸嫌弃。
谢洛白心情很糟糕,笑容中带着料峭。
“我自问待你不薄,没想到出了事,你第一个想到的却是傅钧言,所以你是不信任我?还是觉得傅均言那个纨绔更可靠?”
溪草一愣。
啊?整天威胁着要把她挂到城墙上去的活阎王,哪里就待她不薄了?这不睁眼说瞎话么?
当然溪草不敢说是,桀骜自负的谢司令,怎么能忍受自己的能力受到质疑呢?这点溪草还是懂的,连忙陪笑。
“怎么会呢?二爷这么忙,我岂敢拿这种小事烦您,只是傅少看上去比较闲而已。”
谢洛白脸色稍霁,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
“以后有事,先打电话给何湛,我没发话之前不允许找别人,明白了?”
溪草嘴上答应着,心中却翻起白眼。
谢二分明就把自己当作结交杜九公的跳板,才代替傅钧言前来的,真以为她看不出来么?现在说这种话,也没安什么好心,恐怕是怕她节外生枝,跳出他的掌控吧?
少女心中气愤,却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沉默地端坐着,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谢洛白的角度,能看到她长长的低垂的睫毛,微微轻颤,他竟很想伸手摸上一摸,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这不合适,明明只是个工具,这样的工具他还有很多,在淮城、在燕京、在雍州,在政商两界大佬的床上。
可是自从舞会之后,她似乎就变得和别的工具有些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谢洛白也说不上来。
唯一肯定的是,这个小戏子带着无数层面具,狡猾、警惕甚至有点图谋不轨,每揭开她一层面具,都会有意外惊喜,谢洛白有了期待,就忍不住想把她留在身边。
“你想吃什么?”
谢洛白问得突然,溪草整个人都是懵的。
“午饭你想吃什么?”
于是谢洛白又问了一遍。
现下正好是饭点,发生了那些事,就不必指望杜九会有心情款待他们,谢洛白可不打算那么快就放她回去。
溪草一脸惊悚地望着谢洛白。
难道不是直接送她回陆家,怎么还要一起吃饭?
“不必麻烦,既然二爷要去吃饭,就在这里把我放......”
谢洛白直接无视了她的建议,果断吩咐小四。
“去栖云轩。”
溪草膝上的手不由握紧,这位还真是想怎样就怎样,完全没有别人反对的余地!
但是很快,溪草就觉得这一趟不虚此行了。
车子停在栖云轩,她发现前头停着的小汽车有些眼熟,正在回想,陆铮打开门走下来,随后他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迎下来一个女人。
素净的棉布旗袍,齐耳学生短发,苍白的脸庞上犹带泪痕,配上消瘦单薄的身形,活脱脱一个落难美人。
居然是苏青。
这就有意思了,溪草嘴角忍不住翘起。
谢洛白捕捉到小丫头双眼一闪而过的狡猾光芒,止不住挑起一抹笑意,也不催促她下车,就颇有耐心地等着。
眼见两人进了栖云轩,溪草连忙打开车门跟了上去,被丢下的谢洛白也没有生气,戴上礼帽慢悠悠地跟在后头。
栖云轩是传统的庭院式中国餐厅,讲究风雅,里头是四合院的格局,清厢之间用细竹隔开,陆铮带苏青入了雅座,不必吩咐,掌柜的就已亲自迎上来。
“陆少今个儿想用些什么?”
陆铮懒懒地倚着红木圈椅,示意掌柜将菜谱递给苏青。
“今天是我请苏小姐吃饭,你不该先问她想吃什么?”
掌柜恍然,轻车熟路地奉上菜谱,苏青受宠若惊,惨白的脸上泛起红晕,接过来却露怯了。
她家中贫穷,虽寄宿在有钱的姨妈家,曹玉淳也没有对其如何大方,无非是吃喝不愁罢了,像这种高档的餐厅,她一次也没来过,生怕点错了菜让陆铮看笑话。
陆铮看出她的局促,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好了,先上壶最好的明前龙井,主菜要三鲜海参、红烧鹿筋、滑溜鹌鹑、珍珠鱼翅,再来个荷花酥,甜点给女士上木瓜炖雪蛤和莲子糕。”
陆铮体贴地为她解围,让苏青心头一热,她第一次被如此优待,好似那些名出身良好的小姐一样,有种飘飘然的沉醉感。
她并不知道,陆铮玩女人无数,无论得手后怎么糟蹋,一开始总是风度翩翩,表现得像个新派绅士。
“今天真是多谢陆少,否则我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从杜家被赶出来,陆良婴正是气头上,啪啪给了她两巴掌,自己叫车回去了,丢下她一个人身无分文站在大街上。
苏青开始害怕,她没有勇气扛下算计杜文佩的罪名,就下意识把事情往陆良婴身上推,却忘了躲得过杜府的惩罚,却躲不过陆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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