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在电话里说:“我必须先跟您汇报。窦老,我这几天恐怕抽不出空儿来,新旧交替,怎么也得忙乎个三四天,等我忙过这三四天,我专程去北京看您。”
窦老说道:“你呀,就别跟我来这一套了,跟我认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脾气秉性吗?你有时间的话,就来跟我老头子坐会,跟我唠唠嗑,没有时间的话就忙你的,千万不要专程来感谢我,有那时间你还是多考虑考虑工作吧。再有小彭,我老头子还有一事相托。”
“您尽管吩咐,长宜定将竭尽全力去办。”彭长宜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托付给你的是,你要好好带带小强,不是我夸他,小强这孩子是个好苗子,你一定要给我培养出来,不但要培养,还要监督,不许他胡干乱干。”
彭长宜笑了,说道:“窦老,我……”
还没等彭长宜的话说完,窦老就打断了他,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还是收起你那谦虚的话吧,这个徒弟,你要无条件地收下,并带好。”
彭长宜笑了,这么大年纪的人,还是这么睿智,他一张嘴窦老就知道他要谦虚,彭长宜不在接着往下说了,痛快地对着电话说:“好,我保证做到!”
窦老笑了,说道:“这就对了。我知道你们的感情很好,以前合作得也很好,是你到省厅把他要去的,他从政时间不长,经验不足,好多事光有干劲不成,还要会干,干好,这样才行,你要把你的那些宝贵的经验传给他。”
“好,您放心,我们经常在一起探讨工作上的事,有时一聊就是半夜。其实,我刚才不是要跟您谦虚,在我跟小强的合作中,许多事情都是他帮助我成就的,所以您说让我带他,的确是有点抬举我。”
“他成就了你,你也成就了他,我说让你带他你就得给我带他,这没什么好说的,说话办事挺痛快的一个人,怎么这么磨叽?。”
窦老的口气有些不耐烦了。
彭长宜连忙说道:“好好好,我不磨叽了,我保证,我向您保证,按您的要求去做。”
窦老长吁了一口气,他缓了缓说道:“小彭啊,我见马克思可能不会有多长时间了,如果说是帮你们,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希望你们能恪守己任,完成上级交代的各项工作任务,无论是你还是小强,都给我记住一点,那就是在利益面前,不要伸手、不许伸手,不能伸手!伸手就被捉,伸手就给别人留下把柄,不是什么人都能到你们今天这一步的,像你们这样的干部,要走好每一步,走稳每一步,哪怕就是被领导埋没,都不能怨天尤人,更不能干给我抹黑的事情!”
“我记住了,您放心,我会照您的要求去做的。革命人永远是年轻的,您永远都不会去见马克思。”
窦老语气缓慢地说道:“你这话呀,尽管我爱听,但是经不住推敲啊——哪有不去见马克思的人?我早说过了,战争结束后的年头里,我活的都是赚头……”
“爷爷,您又说在胡说什么?”
听筒里传来窦小玉埋怨的声音。
“呵呵,小彭啊,不说了,我也有些累了,尽管很喜欢跟你聊天,但我现在是个不自由的人,处处有人管。”
彭长宜没有意识到窦老说得“不自由”是什么意思,他听出老人家说话有些吃力,就说:“好,您注意身体,过几天我跟小强去看您。”
彭长宜说要去看窦老,他整整忙了一个星期,各种的会议,各种的工作安排,自己角色的转换,包括褚小强也是这样,一忙就是七八天过去了,等他们头天刚说好准备第二天进京去看窦老的时候,却意外接到了窦老逝世的消息。
原来老人早就身体不好,但是住院检查没有明显的症状,就是身体有些虚弱,彭长宜最后一次跟老人通话的时候,老人刚刚从医院出来,那是他执意不在医院呆了,就是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家人都没有觉察出来,他走的很安详,没有受到病痛的折磨……
对此,彭长宜抱憾终生……
……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夏天。
周五。凌晨三点。天还是黑蒙蒙的。
两辆挂着军牌的汽车从阆诸军分区大院,驶出阆诸,沿着北京城东环路,途径密云,向着塞外,向着祖国北部的大草原驶去。
两辆车穿行在蓝天白云下绿草之间。行驶在前面的车是一辆蓝色旅行商务舱轿车,紧跟其后的是一辆军绿色的巡洋舰越野车,一前一后地行驶在草原长长的路上……
他们将近行驶了有四五个小时,这时,前面的车便逐渐减速,驶离公路,停在一处平整硬实的草地上。后面的车也随之减速,驶离公路,停在前面车的后面。
江帆从前面商务舱的驾驶室出来,他今天穿着一件军绿色圆领t恤上衣,下身是一条半截的七分裤,脚上是一双半高帮的军用训练鞋,一副户外休闲装扮。
他冲上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腰肢,这才拉开后面的车门,里面是他的妻子和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女。
后面是彭长宜一家三口。彭长宜开的巡洋舰越野车是借部队的军车,一家三口在里面绰绰有余,江帆开的商务舱则是省军区特意给省领导准备的预备车之一,非常宽敞,除去两个小家伙的安全座椅,还有空间供他们在车上活动。
今天,它们是应江帆支边时的秘书如今已是旗委书记的巴根的邀请,来出席明天旗里举办的那达慕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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