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长宜端起酒杯,说道:“一想你真要走,我这心里还真不好受,以后,五香花生米……我是吃不上了。”
老胡见彭长宜眼圈有些红,就说道:“唉,我不能留在这里,一是他不放心,二是说不准哪一天你也走了,我就真成孤儿了。”
“那我走也带你走。”彭长宜坚定的说。
“呵呵,有你这话我就心领了,既然是这样,那我还是跟他走不跟你走。”胡力说着,跟他碰了一下,干了。
“嗯,我懂。”彭长宜也干了。
老胡说道:“我有许多过命的战友,但是我只跟着他,知道为什么吗?”
“重义气?”
老胡说:“我的战友都重义气,连命都可以过,义气算什么。”
“他官大?”
“哪个官都不小。”
彭长宜回答不上来了,就摇摇头。
胡力看着他,神秘的笑了。
老胡不说,彭长宜就不好再问了,他频频的敬老胡酒。老胡属于喜欢喝两口,但却喝不了大酒的人,每次跟彭长宜一块都能喝多,本来酒量有限,加上他注定要离开亢州,也就多喝了几杯,彭长宜恰到好处的控制着他的酒量,最后吃了一碗刀削面后就返回了。
回到老胡的传达室后,彭长宜打开了电扇,又给老胡透湿了凉毛巾,让老胡擦了脸后,用他的搪瓷缸沏上水,说道:“您老要走,我知道我留不住您,把您的故事留下吧。”
老胡笑了一下,从腰间掏出钥匙,走到墙边一个旧的铁皮文件柜,从里面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六寸黑白照片,递给了彭长宜。
彭长宜接过一看,发黄的照片上写着一行小字:欢迎军首长来116师指导工作。然后是密密麻麻的小脑袋。他的眼睛就在前排就坐的人中挨个打量。坐在前排正中的那个人年岁比较大,右边是樊文良,左边是胡力,那个时候他们都很年轻,很精干,樊文良和胡力坐的比较直挺,军容整洁。坐在中间的那个上了年纪的人彭长宜也有些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又想不起来。
胡力指着后排中间位置上的一个人说道:“看得出他是谁吗?”
彭长宜定睛一看,吃惊的说道:“翟……书记?”
“嘿嘿,正确。”
“原来你们都是一个战壕的战友啊?”
“呵呵,是啊。那个时候他还是团长。”
“狐狸,中间这个人是谁?我怎么看着眼熟?”
“你不会认识他的,他从来都没来过,而且早就退下来了,电视上都看不到了。”胡力接过照片,细细的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感慨的说道:“我穿军装的样子是不是很精神?”
“嗯,的确很精神,像个我军指挥员。”彭长宜说,
“什么叫像啊?就是指挥员!唉,这是我最后一次穿军装的照片……”胡力说着,拿照片的手居然有些抖动。
彭长宜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地道,为了满足自己的yù_wàng,多灌了老胡几杯酒,并且话题总是有意往这个地方引,现在看到老胡激动的样子,就后悔了,很想制止老胡讲,但是老胡已经拉开了话匣子……
“我那时是师政委,他刚刚当上师长,当时是全军最年轻的师长,是非常有前途的,比我小好几岁,我们有很深的交情……”
在老胡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彭长宜大致知道了有关116师的一些情况。
原来,他们部队驻扎在南方某地,正值汛期,长江水暴涨,长江支流早就超过警戒水域,多处决口。他们师部接到命令,立刻前往抗洪抢险第一线。由于那时通讯不发达,而且沿途到处都是冲毁的农田和房舍,他们还没有到达指定地点,决口的洪水扑面而来,赶在先头的部队官兵许多人都被卷入激流中……其实,早在他们行进的途中,上级就命令他们迅速撤到安全地带,但是他们没有及时跟前方部队联系到,致使多人在这次行进的途中遭遇洪水而牺牲了。
尽管是突发事件,但是通讯不畅导致了不应有的牺牲,胡力主动为这次事故承担了责任,他被送往军事法庭。按说师长是主要责任人,但那是樊文良刚刚升职,而且他已经成家立业结婚生子,胡力由于媳妇怀孕期间在一次突发事故中意外身亡,一直未娶,无牵无挂,他说由他承担责任最合适。审判结束后,胡力变成了一文不值的老百姓,服刑期满后,由于胡力本身就是一名孤儿,是村里老乡们共同养大的他,他没脸回去,就被樊文良暂时安顿在樊文良的四川老家,从此,胡力就在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了,后来樊文良转业到锦安,由于他和自己曾经的下级翟炳德共事感到别扭,就离开锦安,到亢州兼任县级市委书记,后来就把胡力接到了亢州,安顿在北城,等胡力到亢州后,就由一名劳改犯,变成了军转退人员的身份了,不到有工资待遇,还有了工作,当然,是个很不招人眼目的工作。
那些在那次洪水中遇难的人,他们的孩子和家属都得到了樊文良额外的接济,樊文良两口子的工资几乎月月光,一直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就是目前在北京福利学校中,还有六个正在上学读书的孩子,都是樊文良和胡力在资助,这些孩子都跟樊文良和胡力叫爸爸,胡力打那以后也没有再成家立业,他说自己有六个孩子,到时养老送终没有问题。
胡力语气深沉的说:“他时常跟我说,为了这些孩子的将来,在仕途上,他不能有一点闪失,不然,这些孩子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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