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报信中所列内容,并没有让苏芩乱掉阵脚,否则她也不会给邓一川看。
但这事提醒苏芩,对方开始反扑了。如果他们再不改变策略,仍然这样漫无目的地瞎熬时间,很有可能,在他们还未查出足以致对方缴械的证据时,对方已经将他们个个击灭了。
邓一川的看法也是相同。
刚开始,邓一川看到那三条,的确震惊。因为他压根没想到,吉东的斗争已经白热化到这程度。他以为将陈原诬陷进去,对方就已大功告成,哪知这才是开始。
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陈原一个人。
“苏书记,我觉得这事应该放在后面,或者直接不去理会。”他说。
“不去理会?”苏芩一时没明白过来,她虽然不至于被这样一封举报信吓倒,但也绝对做不到视而不见,她还想让邓一川帮她分析分析呢。
邓一川说:“一来,他们罗列了这么多,但中心一条,就是剑指你和陈市长的关系。这关系你抹不掉也摆不开,事实就放在那里,不只是吉东,就连省里高层,也都知道你和陈市长关系密切。所以,与其在这事上辩一辩去,不如将一切默认。”
“这事我开始就没想着为自己辩解,有时候你越是辩解,他们越拿这事做文章,不如让他们去做就是。”苏芩道。
“要是这事能想明白,其他的根本就不用去想。再说现在首长和瀚林书记也知道了,如果他们信这封信,就不会把它交给你,更不会让你带回来。他二位不信,其他人再怎么诬陷,不都是闲的。”
“一川,我也这样想过,真的,瀚林书记能让我看这信,而且让我带回来,太出乎我意料了。我在纪委工作,知道检举信的厉害,一个人如果顺风顺水时,这种东西基本上是没有作用的。但一个人如果开始走下坡路,或者被牵连进去时,它就非常有杀伤力。不过一川我还是有疑惑,按照组织原则,这信是根本不可能让我本人看到的,怎么这次?”
这也正是邓一川的疑惑,他虽没有在纪委工作过,但毕竟跟过陈原。陈原当市长时,也收到过不少这样的信件。苏芩说的对,不管这种举报是不是属实,就算是有意诬陷,直接交到当事人手里的,几乎没有。顶多也就是主要领导找被举报者谈谈话,适当透露一点内容,要当事人今后注意。
瀚林书记怎么会让首长把这样一封信交到苏芩本人手里呢?
邓一川认为,此事有两种可能。
一,这封信绝不是寄到省纪委的,肯定也不是直接寄到瀚林书记和普天成那里。很有可能是普天成通过什么渠道中途截获的。也就是说,组织上并未收到这样一封信,省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封信,这样普天成才敢把这信交给苏芩。
二,要么这信是假的,是普天成故意用来警醒苏芩的。信假,但并不是对苏芩的围攻也假。普天成肯定通过一些渠道知道了田中和等人对苏芩采取的措施,怕这些引不起苏芩高度重视,所以故意用这样一封信件来给苏芩敲警钟。
苏芩对第二种猜测断然否定,她说普秘书长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想敲醒她,有的是办法。那人不缺办法啊,随便脑子一动,策略就来了,用得着这么复杂。
邓一川说这也倒是。两人于是就都否定了第二条。围绕第一条又分析起来。说着说着,苏芩突然一拍大腿:“一川我知道了!”
邓一川睁大眼睛,有点冲动地说:“苏书记您分析出了什么?”
苏芩近乎兴奋地说:“巩良碚!”
邓一川楞了一秒,也反应过来。对呀,怎么把他忘了?
“一定是他得到了这封信,暗中交给秘书长和瀚林书记的。”此刻的苏芩,已经完全从邓一川刚进门时那种疲惫和恐慌中摆脱过来,整个人不但显得兴奋,而且有几分可爱。
邓一川一想,没有其他可能了,这信铁定是巩书记从这边截留,觉得事情重大,亲自送到普天成那里的。由于普天成早已对苏芩信任满满,所以才不觉得举报信有什么价值。至于宋瀚林那里,则完全是听普天成的。普天成怎么判断,宋瀚林怎么信。
推断出这信的来龙去脉,极大地振奋了苏芩,也让她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危机化解了一半。接下来,就该认真去考虑普天成的建议,重新修正他们的脚步了。
接下来,谈话气氛就轻松了许多。苏芩和邓一川同时放下了心里那份重,紧紧围绕普天成指出的几点,开始理关系,调步子。
议来议去,他们还是觉得,不能再围着陈原转了。邓一川甚至认为,现在他们应该把陈原忘掉,同时也把叶芝还有陈默忘掉。至少眼下不能再让陈原一家来困扰他们。
苏芩听着惊讶起来,不由自主说:“忘了,一川,这可不是你风格啊,再说你能忘了?”
邓一川牙一咬,狠狠道:“形势所迫,必须忘!”
苏芩就又用另一种目光看邓一川了。
邓一川也不多解释,有些事你根本无法解释,解释再多也没用。邓一川做出这样一个决定,基于两个原因:一,他从今晚苏芩的话里,突然感觉出一样东西,那就是省里首长,普天成这边,已经有打算放弃陈原或者牺牲陈原的迹象了。虽然目前他无法知道陈原为什么这样做,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既然秘书长都要放弃,他们再一味地转着陈原转,不但于事无补,而且会引起秘书长这边更强烈的反感。
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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