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大亨办公室的客厅的正面粉壁上,高悬着一幅宣纸中堂。上面是几行龙飞凤舞的草书:
我做事的态度,便是要把每件事都做好,即使是最细微的部分,也要彻底做好,一样事情不做到十全十美,我是绝对不放松的。——邵逸夫自警。
邵逸夫自题的警句下方,是他年轻的时候在新加坡、美国和英国访问时的大幅照片。几个玻璃镶嵌的柜子里,陈放着邵氏公司自创建以来在亚洲电影展、金马奖和香港金像奖中获奖影片所得到的各类金光璀璨的奖杯。
对于邵逸夫,不知为何,陈玄霆有着一种深深的敬意。这位曾经创立邵氏电影辉煌的巨人,简直是一座高山昂之的大山。
话说邵逸夫在50年代末期真正在香港的九龙清水湾站住脚以后,由于邵逸夫的开明办厂和大胆地使用人才,引得一大批香港影界的知名人士纷纷投向他。作为后起之秀的邵氏公司,在香港异军突起,很快就将从前一度称雄的永华公司、联合影业公司、国际影业公司和亚洲电影公司都压倒了,被誉为“东方好莱坞”。
就在陈玄霆遐思着的时候,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门廊外慢条斯理地走进一位瘦削清癯的老人来。他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必穿上咖啡色的西装,颈下结一条枣红色的金利来领带。邵逸夫今天穿了一套浅灰色的绸纺裤褂,布底鞋子,显得干练而潇洒。他那早已谢了顶的前额下,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见了陈玄霆,他的面颊上挂着一丝冷意。
这位有名的“香港电影大王”,端坐在椅子上,然后回回后,示意陈玄霆也坐下。
“陈生,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为何会叫你过来吧?”邵逸夫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年轻人昨天才见过一面,今天再见却依然这么坦然。究竟是装的,还是城府极深?
“是的,我明白,是不是因为报纸上面刊登的那些新闻?”陈玄霆吐一口气道。
邵逸夫一笑:“的确如此,你能给我一个解释的理由吗?堂堂的天幕老板,却在我们无线屈才做监制,真不知道是我们无线幸运,还是你陈老板太大度了?”
陈玄霆舔舔嘴唇,“我可以喝口茶吗?”
邵逸夫示意可以。
陈玄霆端起茶杯,咕嘟喝了一口,抿嘴道:“听说六叔你的英文名字叫做runrun,这个名字在英语中就是快跑的意思——在香港这种地方时间就是金钱。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追求最大的速度是吗……?”
邵逸夫不明白陈玄霆为什么要这么说,不过还是点点头道:“不错,我这个人是急姓子,做事情喜欢雷厉风行,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陈玄霆笃定道,“因为你一直都是我奋斗的目标!”
邵逸夫一怔,忽然笑了:“这算不算是拍马屁?”
陈玄霆:“这是我的真心话!”
邵逸夫:“好一个真心话,让人听了舒服,不过这还是不能解释你的所作所为!”
陈玄霆:“绝对可以的。”顿了顿又道,“正是因为我把你奉成目标和偶像,我才会这么努力地工作,希望未来在电影方面有所建树,但是我又是个具有自知之明的人,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如果什么都不去学,就学着您一样去拍电影。那么未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扑街!”
“幸好这时候我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就是天幕公司的老板刘德华,也是四大天王中的华仔,他告诉我说,如要成为戏中之王,必须要去明星少林寺深造,而这个少林寺就是无线,所以我就来了!”
听完陈玄霆的解释,邵逸夫忽然笑了,“想不到你还懂得卧薪尝胆呵,不错我们无线的确是一个培养人才的地方,不过我很不喜欢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来这里,打着学习的旗号,扰乱这里的秩序!”目光炯炯地盯着陈玄霆。
陈玄霆丝毫不躲避他的目光,与他对视道:“如果是因为我加入利氏派系让你觉得有些威胁的话——”
“哈哈!”邵逸夫忽然大笑,“威胁?小朋友,你太高看自己了,对于我来说,现在还没有能威胁到我的人!”
陈玄霆嘴角一翘:“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在意我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陈玄霆这么一反问,搞得邵逸夫目光收缩,道:“陈生,你说话未免太大胆了,难道就不怕我当即开除你?!”
陈玄霆:“似乎我也是无线的股东之一,虽然只有千分之一的股权;还有,我现在的身份是监制,并且是您老亲自任命的,你这样做就不怕有人说你出尔反尔?再退一步来说,你就算真的要炒我鱿鱼,也必须要通过董事会的决定不是吗?恐怕利先生的那一票就不会通过!”
陈玄霆一连串好不服软的话,搞得邵逸夫很是郁闷和火大。自从自己掌权无线以来,还从没有人敢用这样的方式和自己说话。
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的有恃无恐?!
“好,很好!陈玄霆!你不仅有才,还很有胆,希望你以后在无线能大展宏图,如鱼得水!”
“那还要六叔您老人家的关照!”
“不敢当,我老了,连年轻人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呵呵,六叔您老人家这是老当益壮,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马屁不错,以后再聊吧,我很期待你那四档节目,《金枝欲孽》,《九五之尊》还有《香港达人秀》和《非诚勿扰》能够风生水起!”
“承你吉言,一定会的!”陈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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