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这本该是花灯生日的一天,却成了花阳天的忌日!
原本气势不凡的花宅,此刻已经成为灵堂。
花灯和花琪,还有张小枝,这三人披着白孝跪在花阳天的棺椁前,神情都异常悲伤。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除了花灯是发自内心的疼痛外,花琪和张小枝的目中,隐隐带了一丝笑意,仿佛花阳天死了,倒正合了她们的意。
天空下起小雨。
拜翼城出现了。
他一身黑色的葬服,从大门外的雨色里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女人,这女人撑着一把黑伞,为他遮去天空中细碎地往下洒落的雨雾。
不管如何,出现在什么地方,这个男人,都始终英挺!
他目如寒潭,看都没有去看跪在一旁的花灯,只是直直地走到花阳天的棺椁前,肃穆而立,良久,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始终沉默的花灯一把抓住了他的裤脚。
拜翼城忍不住闭上眼睛,全身寒意尽散。
这种不要脸,能把自己老子都气死的女人,他一眼都不想多看!
“放手!”
花灯丝毫不想放手。
她听得出拜翼城比以前更加厌恶自己。
可是她真的,真的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我气死了爸爸?”
语气平淡。
但越是平淡,拜翼城的目中的寒意就越是旺盛。
“你是不是也觉得,是像外面传的那样,我和爸爸吵架,气得爸爸心脏病发作,把他气死了?”
“是不是你气死的,关我什么事?”
大手一甩。
转身离开。
“拜翼城!”
花灯的声音绝望!“你今天要是敢走,我就死给你看!”
“那就去死!赶快死!死远点!”
声音里彻头彻尾的厌恶悠长不绝,像是从几个世纪以前传来,再过几个世纪也都不会消散。
而后说话的人头也不回,直接就出门坐车离开。
直到看见了这一幕,花灯才彻底死了心。
那种从来没有滋生过的破碎和寒凉,慢慢从心口往全身的四肢漫去,一点一点的,将原本还残留心里的爱,终于消磨的无影无踪。
这个男人,是真的薄情。
孩子没了。
爸爸没了。
就连本来还残留在心里的那点爱,也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拜翼城,你不是让我去死吗?
你不是,一直都想让我去死?
好啊。
花灯嘴角上扬,凄凉地笑了。
那我,就去死!
……
两天以后,鹿城,拜天国际集团总部。
花灯身着白裙,站在四楼的天台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城市,清风把裙角吹起,使得她看起来,美得就像是从天堂里走下来的孩子。
她从来没有过这么素净的妆。
素净的,就好像是死人。
花灯任凭楼顶的风吹拂着自己,心情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只不过在这种将死的前夕,却忽然没来由地想起了以前很多于她而言,无比美好的事情。
她想起来第一次遇见拜翼城,是在她给路边折腰的白菊用纱布包扎好以后,拜翼城逆着光走过来,俊美的恍若神明。
她想起来,拜翼城第一次说爱她,是他在校园的操场上吻完自己以后,声音温柔着,无比疼惜。
她想起来他们第一次做爱。
她想起来那些美好又再也回不去的过去。
她想着想着,原本空无一物的心里,竟又再一次涨起了暗含律动的潮汐。
她给拜翼城打了电话。
电话接通,却没有声。
但就算电话那边的男人没有出声,花灯还是一边往天台的边缘走,一边却已经撕心裂肺,好似要崩溃了一般,原本的准备都在这一刻顷刻间荡然无存。
说好的呢?
说好的要忘了你呢?
为什么还是做不到?
为什么,仅仅只是想到你,只是想到再也见不到你,心里就像是已经被抓上了千万道的沟壑——
“翼城。”花灯忍住要爆出来的哭腔,好一会,才又咬着牙,一字字地道:“你解脱了!”
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回应,连好奇都没有,电话那头就直接收了线。
花灯惨笑。
手机悄然从掌心滑落,掉在地上。
然后她双臂张开,整个人终于从楼顶,开始自由地往下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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