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驰恩的到来令我甚是尴尬,因为那婚礼一事。
虽然那事被全方位封锁,消息不曾走漏。但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那婚礼其实就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局,秦驰恩和秦漠飞是对弈的人,而我,只是局中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今朝来的族人们并不晓得这事。但可能因为秦漠飞和秦驰恩两人气场太过强大,他们都十分忌惮。于是全程都闷不吭声地吃饭。或者看戏,没多说一句话。
而秦漠飞和秦驰恩本人。却很夸张地在谈笑风生,两人都很会侃。天南地北古今中外,几乎都是信手拈来,风头都盖过了场中唱戏的人。
我就坐在秦漠飞身边,听着两人依旧针尖对麦芒般的较真,特别无奈,特别无语。
秦驰恩的出现是谁都预料不到的,我本以为他和秦漠飞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从此以后不会再出入秦家了,甚至都可能会从秦家的族谱上除名。
但好像不是,他依然那么我行我素。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就比如对我的感情。他还是那么直白又直接地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点儿不避讳他人。
好比现在。他就那样眸光灼灼地看着我,微扬的唇角似笑非笑,一副欲诉还休的样子。我要不是承受力强大,此时是无法坦然地坐在这里的。
我给他看的不太自在,就道,“三叔,是不是饭菜不太合你的胃口?”
“不,秦家的年夜饭从来都堪比满汉全席,我都喜欢。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一直带着个帽子呢?”他指了指我头上的圆帽。
“我头不小心被磕伤了,漠飞怕我感染就一直让我带着帽子。”
我头上的窟窿还在恢复期,所以被秦漠飞禁足,还得忌口,我的饭菜都是他亲自做,莲嫂做的他都不放心。不过这事不好告诉秦驰恩和在场的人,丢脸。
秦驰恩微微一愣,不悦地瞥了眼秦漠飞,“那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三叔,欢颜头上的伤怎么来的你不清楚吗?我还以为你一直都心知肚明呢。”秦漠飞放下筷子抬起头睨着秦驰恩,那眼神特别的意味深长。
我不晓得他什么意思,但看秦驰恩一脸惊愕,也就没插话了。他讲得很小声,其他的族人倒是没有听到。
“你什么意思?”秦驰恩问道。
“什么意思?三叔应该去问问裴文娟,到底是谁指使她来暗袭欢颜,到底想打什么主意。”
“被暗袭的?”
秦驰恩眸光一沉,眼中忽然掠过一抹寒光,他收得很快,但我瞧见了。
我想秦漠飞也是看到了,所以他又埋下头吃饭没做声了。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裴文娟那边的跟踪调查一直没什么进展,估计他想另寻途径。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道,“漠飞,大过年的别说这样的事好吗?我听了心里特别不舒服。”
“对不起老婆,我一时大意给忘记了。”他一怔,伸手揽过我蹭了下,“吃饭吧,我去应酬一下他们。三叔,你自己慢用,别客气。”
秦漠飞说完就端着酒杯走开了,我猜他一定不是去应
酬,而是去警告那些族人不要再胡来的。他一走,秦驰恩就更肆无忌惮地看我了,眸光里柔情万种。
我更食之无味了,于是就站了起来,“三叔,漠枫,你们慢慢吃。我的伤还在恢复期,得先回房了,要不然漠飞一会儿又要说我不听话了。”
“嫂子,这宴会上要是少了你多没趣啊?再坐会儿吧,有我们在,哥他不会说什么的。”秦漠枫邪魅一笑,又瞥了眼秦驰恩,“三叔难得来一次,你也不陪他多说说话。”
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瞪了他一眼,又冲秦驰恩笑了下,“不好意思三叔,改天再陪你聊天吧,你慢用。”
离开时,我又跟其他的族人打了个招呼。秦漠飞见状走到我面前搂抱了一下我,柔声道,“那你先去休息吧老婆,记得等会把药吃了,我很快过来。”
我点了点头,转身逃荒一样地跑开了。刚走到走廊,就发现秦语正倚在走廊的柱头上发愣,眸光凄凄切切地仰望着天际,一脸的黯然,连我走近了都没发现。
刚才开席的时候我还看她坐在孩子们身边呢,一时没注意居然到这里来了。我狐疑地走过去,轻轻推了她一下,问她杵在这里做什么。
她用眼底余光瞄了我一眼,“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乱。”
“在想允昊了吗?”
秦语之前一直在军区医院那边照顾甄允昊,都是过年了才回来的,整个人足足瘦了一大圈,比之前更加瘦骨嶙峋了,瞧着就令人心疼。
我本以为甄允昊没死她多少看到了一丝希望,结果没有。可能是看他一直那样毫无声息,心头越来越绝望了。
此时见她那么落寞,我也有些不好受。她和秦漠飞是双胞胎,已经三十多岁了啊,就为了追随那一份看不到希望的感情一直单身着,十分固执。
甄允昊这辈子如果醒不过来,那么她这辈子我都不敢想下去。
“嫂子,我快要撑不下去了,我想就这样和允昊一起死去算了,也好过看他这样无声无息地躺着。嫂子,我害怕这样得不到回应的等待,我害怕。”
我竟无言以对,我能说什么呢?
在绝望中等待是一种漫长的煎熬,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会痛苦,都会迷惘。所以我明白秦语的心情,明白她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和焦虑。
我拉起了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好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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