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挂上天穹,万家灯火纷纷打亮一方小小的天地。
灯光可以照亮房间,却照不进人的心,栗雅芳开始紧张起来,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腿上,局促不安的反复揉搓,希冀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她内心的担忧。
我和方博来回劝了她几次,但没什么效果,大概是同样的情况她经历了太多遍,我和方博的“前辈”们已经让她丧失了信心,就算我们两个,她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来的。
在这样的不安中,时间来到九点多,我看了一眼栗雅芳,把香炉拿出来,找了一个位置,点燃一根香,轻轻插到上面。
跟百里晴分别的时候,她从老头那儿顺了很多好东西给我,其中有各式各样的黄符,还有一大把香,不仅有老头给我的那种白香,还有一种我没见过的红香。
百里晴说这种红香造价不菲,仅仅一根的效果就抵得上白香十倍甚至更多。
这次栗雅芳的单子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带上了两根红香,但是没拿出来,也没告诉栗雅芳和方博。
让我感到吃惊的是,香炉里面那根香燃烧之后产生的烟气徐徐上升之后,竟然朝着栗雅芳飘了过去,随后逐渐的把栗雅芳包裹住,只露出一张脸。
栗雅芳没见过这样的情况,明显被吓坏了,同样方博似乎也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皱着眉头问我:“小贤,你这个香的烟气不是只会把鬼包围起来吗,这怎么把栗大美女包裹起来了?”
我喃喃的摇摇头,这种情况我也没见过,怎么可能给他解释清楚?
我皱了皱眉,这件事情果然不像方博最开始想的那么简单,很显然栗雅芳不会是鬼,白天能出现的鬼我也见过几个,但他们绝对不会看见那些升腾的烟气,所以栗雅芳是鬼这个可能性就可以排除掉了。
可那些烟气要死不死的全都跑到了她身上去,要是说她完全是人的话,似乎也说不过去。
两下一结合,颇有些狗屁不通,但联想到栗雅芳的情况,我却有些豁然开朗起来。
看着栗雅芳局促的样子,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栗女士,现在这个情况我基本可以这么肯定了,你应该是被鬼缠身了,就像你说的那样,那个鬼不是在这间屋子里,而是在你身上。”
其实我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更不知道什么叫鬼缠身,只是随便扯个由头忽悠她,好让自己始终占据主动。
这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栗雅芳和方博都惊呆了,纷纷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倒是栗雅芳有点儿明白了,她身子突然一松,整个人全都垮掉了,喃喃道:“果然,果然是这样,他还是不肯放过我。”
她这话说的我跟方博全都一愣,不解的看向她,栗雅芳轻轻仰头,两行清泪唰的滴落,随即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越来越多,逐渐打湿她的衣服。
方博手足无措起来,抽了两张纸巾想递给她,但栗雅芳一直没反应,他伸了好几次手也没人接只好放弃。
“好了,哭也哭了,到底怎么回事你也该跟我们好好讲讲了吧?”栗雅芳这一哭足足哭了十来分钟,如果我不打断她,看样子她能一直哭下去,虽然说女人是水做的,但也不能全是水含量超标吧?
栗雅芳缓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他就是个qiáng_jiān犯,当初我跟他在一起完全是被逼的,如果你们调查过就知道,我的家庭条件还算可以,但他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普通小子。”
说到这里,她顿了下道:“我并没有贬低农村人的意思,但我说的是实情,当初我父母强烈反对我跟他的事情,可最后不得不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就因为我未婚先孕,而我父母又是非常保守的人。”
我跟方博完全愣住了,难道之前调查的那些资料里面这对小两口的恩爱全都是装的?
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毕竟现在很多家庭都这样,各玩各的谁也不管谁,如果遇到事情还要装成模范夫妻的样子。
如果真像她讲的这样,那她婚后的日子完全可以想象,我想起她身上那些伤,问道:“他活着的时候,也经常那么对你?”
栗雅芳哆嗦了一下,没承认,就是默认了。
我回头看了方博一眼,他虽然是中人,但是前面说过中人并不是动动嘴皮子牵个线就行了,还需要有极好的眼力,一方面是为了定价,另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意外。
比如,把一个非常危险的单子当成了普通的单子,给了实力不足的人,这个中人是要负担非常大的大责任的!
虽然这次的单子目前还没有暴露出多大的危险,但是方博已经接连出现了很多失误,如果照这个趋势一直发展下去,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出现多少意外。
方博心虚的对我笑笑,本来就分不清的五官顿时挤在一起更难分辨,我无奈的冲他招招手,把他叫到一边,小声责问道:“大方,这次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本来接下这个单子我们就是火中取栗的行为,结果你还出现这么多失误,万一出现更大的纰漏怎么办?”
方博小声道:“不会吧,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也不能随便打探啊。”
我抿着嘴,气呼呼的看着他,半晌才说道:“大方,我的情况比较特殊,这又是我独立接手的第一个单子,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你明白嘛?”
方博呼哧呼哧的喘了口气,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十分肯定的说道:“绝对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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