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刘母却只是重重叹息一声,浑浊的双眼紧眯,心痛如刀绞,这是她住了一辈子的房子,老了老了,怎么就无家可归了呢?
“王八蛋,你毁我房子,我今天弄死你!”
老刘也是猛地拿起墙角的铁锹,不过却被他母亲死命拽住了。
“儿啊,没了,房子已经没了,拼命还有什么用?咱不是还拿到了三万块钱嘛,够再买一间房子了,收拾收拾有用的东西吧。”
“妈!”
老刘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可是看着母亲花白的头发与佝偻的后背,心里阵阵泛酸,“妈,儿子不孝,让您遭这份罪。”
“没事,儿子儿媳,大孙子都在呢,只要人还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刘母勉强挤出一丝聊以安慰的笑容,蹒跚着走向废墟,寻找着细软与有用之物。
“老刘,看看你老妈说的话,多中听,以后有什么困难来找我,别的工作找不到,拆房子或者盖房子的力气活,肯定没问题,走啊,不用送,不用送……”
雷赛哥大手一挥,几十号人跟随其后,扬长而去。
“哎呀,快来人啊,老刘家的房子被强拆了,快来人帮忙……”
也不知是谁顶着夜色和响声来源,寻到了老刘家,离着老远就看到老刘家的房子变成了一片废墟,顿时挨家挨户的敲门,寻求众人帮忙,不到十分钟的工夫,老刘家的废墟上就聚集了几十个人。
不过看着老刘家四口都是瘫坐在地上愣神,也没有一个人来追问原因,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老刘,你别闹心,他们不是能拆吗,咱爷们都得是力气,明天再帮你盖上,大家伙都加把劲,两天就还你一个崭新的红砖大瓦房!”
“对,他拆咱就盖,看看是他们有耐心,还是咱们有力气……”
“唉!”
老刘叹气摇头,自嘲般的冷笑,“算了,认命了,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而且刘浩也还小,今天都被吓坏了,若是为这房子搅得老人孩子不得安宁,我也于心不安,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明天我就搬了,你们都小心点吧。”
“老刘,老刘……”
邻居还想再劝几句,却被老刘摆手回绝了,众人见老刘已经铁了心,也只能作罢,毕竟老刘丢了房子已经够伤心,他们可不能再往人伤口上撒盐,彼此之间相望一眼,人群渐渐散去。
老刘家果然在第二天就搬走了,也没跟邻里街坊说搬去哪里,但听说是去了乡下,房子拆迁虽然只给了三万块钱,但也能到乡下买块地买间平房。
一时间,小村子里人心惶惶,虽说村里人口不多,但各个都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奔走,托关系找人,想要尽量保住自己的房子,或者再不济也希望能找开发商好好谈谈,看能不能再涨点价格,原本齐整的人心,与刘家的房子一样,散了。
开发商半夜强拆民房的消息在棚户区不胫而走,申大鹏也略有耳闻,但他此刻却完全没心思去理会。
因为苏酥出院后,对他更是冷漠到无视,在学校里几次迎面相遇,却是仿若当他是空气一般转身就走,不过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就连曹梦媛也不知为何与他愈发疏远,哪怕他主动凑前,曹梦媛也是不予理会,甚至主动逃离。
苏酥的冷漠表现,申大鹏可以理解为当时在松白大厦的尴尬所致,可曹梦媛如此态度,却让他根本无法理解,这是哪里做错了?惹她不高兴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就在申大鹏无心事事之时,食品厂又出了不大不小,但又必须解决的麻烦。
四个工人下班后偷偷拿饮料回家,正巧被孙大炮子给碰见了,孙大炮子是何等暴躁的脾气,平时都拿这群工友当兄弟一般,如今兄弟们却背着他偷厂里的东西,这教他如何能够忍受?当即决定按偷拿饮料原价的十倍罚款,以儆效尤。
厂子新生产的饮料出厂价并不贵,一瓶也就一块钱左右,一箱才二十多块钱,哪怕翻十倍才不到三百块,可是那四个工人偷偷欲要带走的饮料,足足十多箱,加一起三千多块钱的罚款,平均到每个人头上,八九百块,这可是他们一个多月甚至两个月的工资,没了这些钱,叫家里人怎么活?
而且在一部分厂子员工看来,这是很平常的事情,当初罐头厂还在的时候,一箱箱罐头往家里扛,也不见有人站出来管事,更不会被处以十倍罚款,凭什么现在就要按照孙大炮子说的做?
厂子里也没有哪条规定提及高达十倍的罚款啊。
尤其是那四个工人在厂子里也算是刺头,原来罐头厂的领导也不愿意管他们,所以更造就了他们无法无天的性格。
刚开始四人还跟孙大炮子好说好商量,发誓以后绝不再犯,但后来看到孙大炮子根本不留情面,所以他们便纠集了十几个亲近的工友,到王雨莹和刘凤霞的办公室去闹事,大吵大闹,拍桌子踢板凳,十分放肆。
若是按照纯净水厂和鹏莹的规定,这些闹事的人肯定是要开除,可食品厂却做不到,毕竟当初购买罐头厂的时候与县里签了合约,为了避免员工闹事,无论任何原因,两年之内不允许裁员或者开除员工。
如此一来,刘凤霞和王雨莹更是头大,开除是违反合约,不开除又管不了他们闹事,可是对于偷东西的事情也不能放任不管,若是这次轻易饶过偷盗之人,只怕他们会觉得厂领导好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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