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秘书不敢多话,微谨地退出去。
俞风城坐在办公室里,一直坐到太阳西沉,天完全黑了,第一次觉得,工作似乎太少。
他环顾四周。一间方正的办公室,是他喜欢的调调,林轼薇很长时间没来了,他的腿已经完全好了。
站起身,他走出办公室门,“俞总好。”电梯里,走廊上,大厅里,门口,到处是向他点头问好的人,一座大楼全是他的,人都归他主宰,此刻,他却主宰不了自己的心
司机开车载着他,他疲倦地闭着眼睛,深邃的轮廓在夜色的衬托下蒙上了一层变幻莫测的暗影,影子不停变换着角度,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又一个光影交替的时刻。
车开进大门,林轼薇站在露天的楼顶看得清楚,喉头一哽,像是与上个世纪重逢,俞风城已经有日子没回过家了。
俞风城走进家里,李嫂迎出来,“哟,你回来了?吃饭了吗?”李嫂问,眼见俞风城进来门,往沙发上一坐,“嗯,有汤吗?”俞风城酷爱喝汤,那种一炖好几个钟头的南方的汤。
“今天没有煲汤,有小笼包和云吞。”李嫂说,张妈告假之后就很少煲汤了,其他人不特意要求,她懒得费那个心神。
“算了。”俞风城点燃一支烟。
“好些日子没回来了,是出差了吗?”李嫂问,老爷子不在了,家里好像一下子散了似的。
“嗯。”俞风城懒得嚼口舌,胡乱应道。
“那……”李嫂住了口,抬头,林轼薇从楼梯上走下来。
“哎,薇薇来了。”李嫂说,去厨房给俞风城和林轼薇准备了茶水。
俞风城没有回头,知道她离他越来越近,像是一种密契,就是感应到了。
林轼薇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一身湖蓝的锦缎小袍子,改良版的旗袍样式,衬得她更加腰肢纤纤,面目温婉了。
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是一张纸,俞风城了然。
林轼薇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他一眼,沉默着,将手里的纸摊开,展在他面前。
林轼薇沉沉地开口,“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俞老爷子逝世后,解除婚姻关系。
俞风城扫了一眼,抬眼看林轼薇,定定地盯住她,看着她幽幽地出声解释:“我只要糯糯,其他什么都不要。”
林轼薇抬头,与他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接,都沉默着,一个锐利,一个坦荡,空气中似乎听得见滋滋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也请你不要限制我的工作自由。”林轼薇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这就是她要争取的权利。
俞风城嗤笑,拿起那张离婚协议书,从上到下扫视一遍,然后看着林轼薇,将那张协议一分为二。
“你以为你能轻易逃掉?”俞风城问,翘起一侧嘴角狞笑,表情阴森,如同一个恶灵。
“你想怎么办?”林轼薇沉着气,但起伏的胸口出卖了她,她动气了。
“哼~”俞风城冷笑,松开手中的两片纸,轻飘飘滑落,在鲜红的地毯上极突兀。
“林轼薇。”俞风城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堪称狠绝,林轼薇只听得他一字一句地说:“如果我下地狱,一定拉你陪着,我们,谁都跑不掉。”
林轼薇后背兹地蹿上一股凉意,俞风城不打算放过她。
俞风城说完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俞风城。”林轼薇忽然大喊他的名字,他一顿,只听林轼薇说:“我们一定要这么不堪吗?”
俞风城心中狠狠抽痛了一下,手握紧又松开,不回头地离去。
林轼薇嚎啕大哭,这一腔眼泪,她忍的太久了,无论俞风城今天会不会签这个协议,林轼薇的眼泪注定要决堤,仿佛在这样的大哭中,她才能得到疗愈。
这些眼泪,是为了宣告这段感情走向死胡同的绝望,是明白了终于那些东西,不可挽回了,感情之于她和俞风城只剩一地破败。
“哎呀,薇薇,薇薇。”李嫂闻声出来,见林轼薇伏在沙发上大哭,“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李嫂着急忙慌地赶出来。
林轼薇不说话,只顾大哭,眼泪像一层隔膜一样将她的耳朵眼睛都堵住。
李嫂没法,她不会说话,不像张妈。
家里除了已经睡熟的糯糯,没有别人,俞采妍上学住校。
李嫂只能一遍一遍徒劳地劝慰着:别哭了,别哭了。
林轼薇哭了许久,一声哀恸胜过一声,听得人心里发憷,这大宅子,太大了,声音来回走一遍,空落落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落脚。
“妈妈。”糯糯被吵醒了,沿着楼梯走下来,跑过来,绊了一跤摔倒了,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李嫂忙抱起他哄一哄,一时间焦头烂额。
俞风城开着车飞驰在夜里,心里像是有一只野兽想要咆哮,想要撕碎一切无法保留的所有,哪里有出口,哪里有可供奔驰的原野,哪里有肆意杀伐的修罗场……
俞风城的车开到半夜,没油了,抛瞄在通往远方的城郊土路上。
啪,他点燃一支烟,狠狠吸着,一支烟燃尽,心才平复了一点点。
他望进黑暗里,前方被车灯打亮的一条竖直的光亮里,有烟雾在缥缈,天空沉沉的,一颗星子都没有。
没有月亮的夜晚,照不亮旅人的路。
迷失的人,怅惘的人,心碎的人,都被困在一个黑色的盒子里,没有天,没有地,只有黑暗。
林轼薇不哭了,眼泪干在脸上,糯糯抱着她的手,“妈吗妈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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