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木十六更是焦心:“这红安如此重要,不论怎么说,也是要夺回来的吧?”
连允沉思许久,才笃定的抬头说道:“今日传令各营备好军械粮草,明日一早便向红安进军,尽力夺回红安。”
他顿了顿,低头继续说道:“若是能将红安夺回自然是最好,若是夺不回……我们就只能放弃红安以北的这几座城池,去驻防祁水了。”
木十六知道他的意思,若是能将红安夺回,派重兵驻守红安和祁水,便能暂保粮道无忧,回渝州继续等待北征。
若是红安夺不回,那便无法再从红安与祁水间的栈道运粮,红安以北的所有已经占领的城池,都将失去粮道的供给。
那时候,便只能壮士断腕,放弃红安以北的所有城池,去守祁水以南了。
连允愣神的看着门外大雨将至的天色,愈发觉得心闷:“此人第一战就叫我如此焦头烂额,恐怕以后,只会更难应付。”
【红安城外】
到了红安城下,只见不远处就是那条红安河,秦桑下令停步,下马勘察起了眼前的地貌。
查勘许久,终于点头下令,让大军每营抽出十人,就地掘沟。
士兵们虽然不知为何,却也依令行事。倪镜在城墙上看见大军行至,本已开城相迎,却不料他们竟是止步不前,一时间不知为何,便策马出城,来到秦桑身旁。
倪镜翻身下马,看着周围兵士皆在挖地,不解问道:“秦将军,这是做什么?”
秦桑微微一笑:“做个陷阱。”
“陷阱?”倪镜看了看不远处的红安河:“难道……是要掘出一条横贯城门口的护城河?”
萧何也跳下马来,调侃道:“可不是,秦将军要用这护城河,拦住连允那数万铁骑。”
倪镜皱了皱眉,狐疑看向秦桑道:“当真如此?”
秦桑点了点头:“当真如此。”
“这也太草率了吧?”倪镜毫不客气的出口质疑道,这倒像是他的风格,但凡有什么不满,就直言相告,从不虚与委蛇。
萧何咂咂嘴,走上前勾住倪镜的脖子,小声道:“别乱说,秦将军这人很记仇的,还记得当初我与他在擂台上比武的事吧,他到现在还四处给我使绊子呢。”
“哦?”倪镜回头看了一眼秦桑,秦桑莫名其妙,与他对视起来。
倪镜皱了皱眉,回头低声道:“秦将军会是这样的人?”
萧何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胡扯道:“可不是?你小心点,可不能让他记了你的错处。”
不料,倪镜却是推开了他的胳膊,皱眉斜眼道:“哼,我看你莫不是敌军派来的细作,想要使这挑拨离间之计吧!”
萧何听他这么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倒像是放心了似的,笑着点点头道:“没想到,倪将军倒是个难得忠肝义胆的男儿。”
倪镜盯着他,诧异道:“你试我?”
萧何耸了耸肩:“试试有什么不好?”
“你……”倪镜正欲发作,应清却走上前来,拍了拍他道:“倪将军,我们并非是要挖条护城河,只是要挖出一条深沟,用枯枝杂草掩盖,做个陷阱罢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这条沟恰好在投石车的射程之内,还要劳烦倪将军在城楼上安排好投石车,以做呼应。”
倪镜一听应清谈起了战术,也忙收起了玩笑打闹的心情,正色道:“光有这深沟和投石,怕是不够吧?”
应清点了点头:“自然是不够的,所以还要准备一些油料和盆桶,待敌军攻至城下,立起云梯,快要上城时将油料倒下,再令守城将士执火把丢下,方能阻挡一部分攻城兵士。”
倪镜转了转眼睛后,认真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倪镜策马回城,安排起了应清交待的诸事。全军数万将士皆是纷纷忙碌,秦桑几人也索性帮着他们一起掘起了陷阱。
拜这连日秋雨所赐,地上的泥土都变得松软了一些,轻轻一挖,就已经成了一个坑洞,并且这些湿润的泥土堆在一旁,也不似干土那般容易滑落,都黏在了一起,方便了堆砌。
萧何看着那些挖出来的泥土,忽然心生一计,他走到城前空地看了一圈,用佩剑在地上做了一些标记。
“你这是做什么?”秦桑见他一会走到这,一会走到那,还不时用佩剑画圈,很是不解。
萧何转身,指着他所画的那些标记:“一会挖出来的泥土,也不用费力挪开太远,让他们按照我所标记之处,把那些泥土碎石都堆砌起来,每处高三尺,宽窄不限。”
“这是……摆阵?”秦桑看着那些标记指出,虽是看不出阵型,却也能猜出这必是一个阵法。
萧何笑了笑,一边点头一边说道:“看来云牙子的确也教了你们不少东西。”
“谁准你这么直呼师父名讳?”秦桑不满道。
萧何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吧,师叔,师叔。”
秦桑没再计较,继续问道:“这是什么阵?”
萧何将佩剑收入剑鞘,随意说道:“没名字,就是个乱石阵而已。”
“所以你只是随便画了几个标记,随便摆出个形状来,其实根本就没什么阵型可言?”秦桑看着萧何这满不在乎的表情,担忧道。
萧何拍了拍手中灰尘,侧头勾起嘴角笑道:“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
秦桑一愣,没料到他突然背起了兵法,可他口中所说乃是“瞒天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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