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祁媚死咬下唇,眼眶处已渐渐泛红,有泪似要掉下来的样子。
他就这样判了她死刑,一点余地都没有。
可就算是死刑,也要有个原因吧?
陆淮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他淡凉的回了一句,“没有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不喜欢一个人,也是没有理由的。
于他而言,梁笙就是这样一个特例。
他对她的喜欢,是日复一日的留意中悄无声息形成的。
后续发展成这样,也是超出了他的预计范围之外。
何况,感情这种东西本身就难以琢磨,他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事事参透?
喜欢就是喜欢,违背天意也要喜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多长情都不喜欢。
这是一个正常的自然现象,世间千万人都是这样,他也不特殊。
男人简短的几个字让祁媚眼前发黑,明明室内温暖如春,她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泛凉。
就像是置身在隆冬的夜里,一人形单影只,只余冷风无情的拍打自己的脸庞,连束微弱的光芒都寻不到。
她定定的看着对面眉目清浅的陆淮,一颗心慢慢慢慢的沉入谷底。
男人淡淡的扫了眼对面的女人,声线平和,“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晃过神,祁媚看向陆淮,微动唇角,“陆教授难道还不知道我今天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吗?”
她说,“我什么都知道了。”
其实并不难猜,祁媚往日一向惧怕他,很少有像现在这样直视他的,加上何泉在办公室里说的那番话,只要稍稍一想,就能明白她突然转变的原因了。
男人不动声色的笑了,“祁医生话中有话,恕陆某愚钝,不太懂你的意思。”
陆淮的嘴角噙一抹微笑,她辨不清也看不出他的情绪究竟是喜还是怒。
祁媚心头忐忑万分,但想想现在占领上风的人是她,倒也壮了不少胆子。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待干涩的喉咙略微有些滋润了,才佯装镇定的说,“只要你跟梁笙离婚,这个秘密我就不会让它有流传出去的机会。”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了。
但用这种愚蠢的方式,倒是第一次。
男人笑了,旋即靠着椅背,修长的腿随意交叠,微一挑眉,“祁医生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这个请求吗?”
会吗?
她想,大概会的吧?
毕竟这个秘密关乎到了个人名誉也涉及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一个声名远播的外科教授曾患有人格分裂症,传出去得掀起多大的风波?
可是看到陆淮的态度,她又不自信了。
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走入了一条错误的路?
祁媚长时间的沉默着,男人倒是蛮有耐心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轻咬下唇,有些颤抖的回答,“你总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赌上你的大好前程吧?没有人会做这种亏本的生意。”
陆淮轻笑,不答反问,“那如果我说,我偏偏是那种会做亏本生意的人呢?”
如果?
祁媚摇头,“不,你不会,谁都可能会这样做,但绝不是你。”
离了婚还可以再娶,可一旦毁了事业,就很难从头来过了。
两者权衡之下,祁媚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前者。
见某人如此轻率的摇头,男人又是莞尔,他把手指堆叠成塔的样子置于腿跟膝盖的交接处,目光幽深的扫了她一眼,“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一句话,我很讨厌自以为是的女人。”
对面,祁媚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陆淮轻哂,不急不缓的说,“祁医生还真是高估我了,面对风残云卷的职场,我想我更向往过安静平稳的日子。”
一句话,像是一记威力异常凶猛的炸弹一样,炸的祁媚脑袋是一片空白,耳边只剩嗡嗡嗡的声音。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前途和梁笙,他只要后者。
他为了那个女人,可以丢弃自己多年来好不容易堆砌的荣耀。
祁媚无法相信,也不敢相信。
可是看他平静而从容的神色,总觉得男人在很久以前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她如今的作为,在陆淮眼里应该就如同笑话一般的存在吧?
想说话,可忽然觉得,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有些中气不足,苍白无力。
良久,她才弱弱的问了句,“成为别人茶余饭后,品头论足的谈资,这真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男人轻轻抿唇,“我想要的生活,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我想要的生活,从来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不知何时,陆淮已经离开了咖啡馆,而祁媚还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座上,耳畔依旧回荡着他走前留下的话。
她赌错了。
是她低估了陆淮对梁笙的喜爱。
桌上的咖啡渐渐没了雾气,她转头看向窗外,呢喃自语,“她哪里值得你为她这么做了?”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有个人目睹了她跟男人谈话的全过程。
身旁有人唤他,“付总。”
付鹏程回过神,蹙眉吩咐道,“去查查那个女人什么来头。”
身旁的人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
付鹏程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祁媚的方向,然后才缓缓的收回视线,朝内厅里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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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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