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安推着轮椅,坐在顾南宸的病床边,床上躺着的男人,完全不复平常那优雅睿智的模样。
男人脸上的胡茬很重,青色的暗影连成一片,显得他仿佛苍老又邋遢,看起来除了狼狈,更多了几分落魄。
余薇安心下苦笑,现在的顾南宸可不是落魄了么?就连那个曾经一直贴着他不放的卢思晴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她从林特助的手里接过准备好的热毛巾和剃须泡,动作温柔细致地给顾南宸清理起了青色的胡茬。
一时间,病房里的温情满满,就连林特助这个大男人一时间都有些眼眶发酸。
“夫人,您总算回来了,您回来了,就好。”林特助的声音带着一丝微不可查地哽咽,余薇安拿着剃须刀的手微微一顿。
林特助也没指望能得到什么回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夫人,您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总裁是经历了怎么样的兵荒马乱,他几乎连续十几天没有合眼,要不然也不会在得知您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急急忙忙赶去机场,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余薇安仍然没有说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她还是小心又仔细地在顾南宸的脸上打着泡沫,动作温柔又细致。
林特助煦絮絮地讲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包括顾南宸遭遇了顾启元和顾明恒父子怎样的攻击和围剿,也包括卢思晴毒瘾发作疯了的结局。
当然,林特助说的最多的,还是这段时间顾南宸所经受的心理煎熬。
余薇安也渐渐听明白了,在她离开云水市,去参加了那个公益救援团的这段时间里,不好过的人不只是她。
“抱歉,林特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余薇安的语气有些沉闷,很多事情,她已经不需要听到顾南宸亲口解释了,真相早已经明晃晃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余薇安忍不住想,如果她当时能够在沉住气一点,能够等顾南宸给她一句正面的解释,或者能够等到顾南宸的心意--哪怕只是一句暗示,情况也不可能会比现在更糟。
可是现在,好像一切都已经被她给搞砸了。
“不辛苦,不辛苦。”林特助摇摇头,说道,“公司的事情,有言副总和文小姐在主持大局,我只是负责寻找夫人,但是很明显,是我办事不利,才让夫人您也受了这么多苦。”
“是我一个人的任性,才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余薇安对顾南宸甚至是对林特助都心存歉意,不过与此同时,她也被林特助话里提到的那个人给勾起了好奇。
“你说的那位文小姐是……”余薇安被送到医院后,刚醒来时,曾经见过一个有些特别的女人,只是当时她并没有过问。
而后来这两天,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年轻的女人,所以余薇安便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刚刚,听林特助提起那么个人来,余薇安才心生好奇。
“文小姐她……她是总裁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上次的事故过后,文小姐和言副总逐渐清理之前的积务,也帮了不少忙。”
林特助并不打算跟余薇安过多地解释关于卡萨奥尼·路易斯的事情,所以只是对文嘉熙的身份轻描淡写地带过,当然,也顺便提了文嘉熙和文斯彻之间的关系。
提起文斯彻,余薇安的眼神微暗,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对不起这个一直都非常照顾她,包容她的师兄。
对于他的情感,她无法给出一丝一毫超出本份的回应,就像她当时对文斯彻说的那句话一样。
她的内心深处,其实还是期待爱情的,或许是在和顾南宸相遇的那一刻,若非是灵魂深处隐约有期待作祟,她可能也不会就那么样轻易地交付一段婚姻吧?
而事实证明,顾南宸确实有足够的魅力让她爱上他。
只是,单方面的爱情,是爱情吗?
余薇安的唇角泛起苦笑,现在的她,和文斯彻,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吧?都不过是爱而不得的可怜人罢了。
然而,那个可怜人,终归还是做出了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正确的选择--
文斯彻走了。
在余薇安离开了顾南宸的病房之后,就从护士的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
文斯彻请了长假后便离开了医院,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就连余薇安也不知道,她想,或许文斯彻的心里,一直都是怨她的。
他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向她表明过心迹,而她心里,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可是长久以来,她却从来都没有重视过文斯彻内心的感受。
现在的余薇安不得不承认,自己或许一直以来都是自私的--她自私地享受着文斯彻给她的安心和庇佑,而无视他内心的情感和苦楚,这样的她,不是自私又是什么呢?
一想起文斯彻歇斯底里地咆哮时,那炽热的滚烫的眼神,余薇安就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被煎熬在烈火烹油的折磨之中。
可是无论余薇安如何懊恼如何自责,都改变不了文斯彻已经请了长假,离开了医院的事实。
因为余薇安的伤势很重,一时间根本不可能回到工作岗位,而心内科的顶梁柱文斯彻又无可转圜地离开了,院方无法,于是便只得亲自去请陆彦丞先生出山。
和陆彦丞先生同来的,还有慕景阳。
那个原本如朝阳一般明媚灿烂的少年,在见到余薇安的时候,除了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之外,竟忍不住掉了泪来。
余薇安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孩子始终不让人省心。
从印度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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