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醒来的时候是在燕殇的怀中,他明明看着她,却又在出神,就连她睁开眼时都未曾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夕月的手触上他的脸,他才是目光一亮回过神来。
“夕夕,你醒了?”
抬手握住夕月贴在自己脸上的手,他眼中的担忧和后怕还很明显。
“我昏迷了很久吗?”夕月对着他笑了笑,只觉得浑身还是无力得很,只能软软的靠在燕殇怀中。
之前她本就是一直在强撑,燕殇来了之后她放松下来便当真就失去了意识,这一觉似乎睡了许久,眼下醒来竟是有些不知时月的感觉。
燕殇喉间动了动,微微俯下身贴了贴她的额头,低声道:“你已经睡了三日,现下还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夕月顺着他的动作抱住他的脖子,“就是觉得浑身都没有力,其他都还好。”
“夕夕,我……”
燕殇眼底划过一抹愧疚,他似乎总是让她陷入危险之中,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自己很是无用,就连抱歉的话都再说不出口。
可夕月看着他的眼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抿了抿唇将他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燕殇,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
有些事本就是防不胜防,他亦不是神,算不出天意。
而他和她身在这乱流之中,便免不了会有这许多的意外。
可她心底一直相信,不管他和她经历什么,他们总是会在一起的,就算是死,他也会同她在一起。
所以,她一直无所畏惧!
燕殇抱着她亦是更紧了些,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他的目光看着虚茫之中,唇角抿着却是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夕月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由着他抱了许久才低低的开口,“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回燕京吗?”
他们现在是在马车之中,只是这马车十分宽敞,铺了许多层的毯子,夕月察觉到,就连那马车的车轮都包上了一层厚厚的布匹用以减震。
而马车走得很慢,这样被燕殇抱着,她几乎感觉不到多少的震动。
她被月氏的人困了近两月,却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周国已亡,也许燕殇要带她回燕京了。
可燕殇却是默了默道:“我们去玉岭山!”
夕月一愣,从他怀中抬头,皱眉,“现在去玉岭山做什么?”燕殇轻抚着她额心的褶皱,“夕夕,你怀着孩子,又受了内伤,虽无大碍,可生产本就凶险,我只怕你这遭会更艰难。玉岭山中有一处药泉,对你的身子会有好处,也能方便师父替你调养,我们便在玉岭山
呆到你生产之后再回燕京可好?”
他的解释没有丝毫问题,夕月看他片刻,也没看出他的神色有什么不对,便点了点头,却又犹豫,“你说的也对,只是,如今的战事……”
“战事你不必忧心,周国已亡,魏国不足为惧,很快战事就会平息。夕夕,我答应过你,在孩子出生前,会替你们创出一个太平之世,你难道不相信我?”
燕殇有些无奈,他又摸了摸她已经隆起的小腹,话语之中带着些微不可察的遗憾,“不过两个月时间,他好像又长大了许多……你如今的身子已经快六个月,再有三个月他许就出来了。”
本以为自己能守着她,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一直到她生产,却不想,他又将她弄丢了近两月。
只要一想着她怀着孩子却独自一人在外煎熬了两月之久,燕殇心头就钝痛难忍。
而三日之前,若是他再去的晚一分,或许就真的会悔恨终生。
如此想着,他轻抚她小腹的动作越发温柔,垂着眸掩住眼底丝丝疼痛。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腹上,夕月也低垂了目光去瞧自己的小腹,眼底却是沁出柔软之色,“嗯,他一直很乖,我觉得这两个月好像都是他在保护我给我力量。燕殇,我们的孩子一定是这世上最乖的孩子,
他以后一定比你还要厉害!”
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骄傲和自豪,那是一种为人母的本能,不管自家孩子如何,在母亲的眼中,总是最好的。
而说到这里时,夕月忽然就想到了木念瑶,想到她执着的那四个字,她其实对千曦玥并非没有感情的吧?
否则她不会一开始就让沈嬷嬷跟在千曦玥身边教导千曦玥习武,还在她的体内封印了如此厉害的内力。
或许她并非是真的不愿意见千曦玥,只是,她也有她的无可奈何而已。
可如今夕月已经无从得知那些无奈到底是什么,因为月氏的一切已经随着太安寺的毁灭化作烟灰。
那一夜的厮杀到底有多惨烈夕月没有去问,可她知道,只要可能,燕殇就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月氏族人。
就算不小心有那漏网之鱼,一时也再成不了气候。
而燕殇听着她的话却只是低低一笑,“那是自然,他若是连他爹都比不上,也不配做你和我的孩子了。”
他这话夕月怎么听着都有些别扭,她皱了皱眉又是一叹,忽然撒娇般的抱住燕殇的腰身,“以后我们当真不会再分开了吧?燕殇,我不想再同你分开了,你也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
燕殇喉间一紧,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好!”
他的拇指在她的脸颊之上缓缓磨蹭着,低哑的开口,“以后不管怎样,我也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他的语气极其郑重,夕月唇角一弯,却是主动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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