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的表情，穆筱暖只觉得一肚子火。
真是火大极了！
为什么他自己心里难道没数吗？
然而，韩陌就是不吭声，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穆筱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都不会妥协，也绝不会跟你在一起，我们之间没可能的！”
韩陌微微垂下眼帘，眸光暗淡，表情看起来很是受伤。
他看了穆筱暖拿着的手机一眼，沉声问道：“因为阿琛 吗？”
既然她恢复记忆了，韩陌便也没了顾忌，他逼问道：“你还在想着他吗？”
这是一个非常错误的问题，然而，却也是横在他们中间怎么也无法忽略的问题，他们都必须要正视。
穆筱暖表情僵了僵，想到顾司琛想到小猴子，她下意识要否认的，但要说的话在嘴里打了个圈，又咽了回去。
“是又如何？”穆筱暖抬头直视着他，“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韩陌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他嗓音沙哑的说道：“可他现在已经有小猴子了。”
“那又如何？就算他另外有孩子，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事，我们是否要继续在一起，与有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穆筱暖继续语气强硬回他话，然而，一颗心却是血流不止，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只是，这也是唯一能激怒韩陌的方式了。
韩陌果然被她的话刺激到了，表情更加受伤的看着她，片刻后，他才再次出声，“暖暖，你就那么讨厌我吗？讨厌到连看我，跟我说话都不肯了吗？”
穆筱暖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加上以前与韩陌又确确实实的有过很身后的感情，她曾经是真的把他当哥哥看。
被他用这种受伤又委屈的眼神看着，她也有些不忍心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韩陌有这样的神情。
片刻后，她默默地别开视线，火药味终于没有那么浓了。
“以前是不讨厌的。”穆筱暖如实说道：“之前我是真的很信任你，把你当亲哥哥一样。”
六年前出事那天，从安心悠那听到了那样的消息后，她也只是有些生气，但依然没有怀疑他太多，一心只想着了解阿琛的事。
一直到那天晚上听到那些话之前，他都是哥哥，只是，那之后就全部变了。
“如果你不伤害我的孩子，我也一样会把你当成哥哥。”穆筱暖顿了顿，沉声道：“是你打破了平衡，是你放弃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穆筱暖说的都是实话，她说的这些，韩陌心里也非常清楚，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人跟他如此直白的说出来过。
他不敢再看穆筱暖了，低垂着头，感觉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韩陌坐了会儿，突地抬起手捂着脸，用力的搓了一把，又懊恼的抓了抓头发，“抱歉。”
他小声说着，穆筱暖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却又听韩陌继续出声说：“暖暖，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晚了整整六年。
穆筱暖心情复杂，眼前的韩陌很让人心疼，可她也无法原谅他。
她失去的孩子，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原谅的。
穆筱暖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要的不是这些。”
韩陌一顿，闭了闭眼睛，随后放下手，再次抬眸看向穆筱暖，“我知道。”
“那就离婚吧。”穆筱暖顺势接过话，说道：“六年了，就当是我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吧！”
穆筱暖感觉自己要疯了，从昨天到现在，短短十几个小时，她感觉每分钟都生活在地狱里。
想到孩子，她的心就会痛得仿佛随时都会窒息。
只要一想到她孩子的死跟韩陌有关，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发狂，想要为孩子复仇，想要追随他而去……
可她又不能。
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的肚子里，还有另一个孩子，她还有姐姐。
她做不到那么自私。
韩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抱歉，我做不到。”
穆筱暖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回答，但听了后依然难以承受。
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焦躁，又一次涌了上来，身体像是被含剧毒的虫子从内往外慢慢啃噬，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穆筱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开始坐立不安，双手无措的攥紧，时而又不受控制的往空气中挥拳，最后她抓起了旁边的抱枕，狠狠地砸了一通。
“那你到底想怎样？”
穆筱暖有些歇斯底里的质问他，“你想把我这个孩子也杀死吗？然后像以前那样把我关起来吗？”
“韩陌，你是不是真的要把我逼死了你才甘心啊？”
穆筱暖歇斯底里的质问了很多话，可韩陌都没听进去了，他震惊的看着穆筱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她刚刚说的那句：“你想把我这个孩子也杀死吗？”
这个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
韩陌震惊的看了穆筱暖好一阵，然后目光慢慢往下，落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脸色一变再变，暖暖她，她又怀孕了？
“你回答我啊？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你要怎么样才会满意？要我死吗？”
穆筱暖大声的质问声将韩陌拉了回来。
见她情绪突然变得这么不稳定，他面色一沉，慌忙起身走了过去，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暖暖，别说了，什么都别说，先冷静，冷静下来我们再慢慢谈！”
然而，穆筱暖已经听不进去他的话，甚至连他的声音都只会让人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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