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九久正哭的专注,突然听到一个清越的男声,不用抬眼看,光听那讨厌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苏文清倚靠在一株粗大的竹子上,双手抱臂,微眯的眼睛在月色下看不出情绪。
苏文清此人,每一次认真去看,都总会看出一种不一样的东西来。
比如现在,他那双桃花眼不含笑的时候,整张白净的脸孔沉静而内敛,轮廓鲜明而流畅,虽然没有云沐风那么棱角分明,却也有几分独属于自己的优雅随性。
而且,他的身上,带着一种发自骨子里的贵气。
木九久想起云沐风说过,他是南邵的太子。
狗屁太子,管她木九久毛线事?她现在只想回去,回现代去!
木九久止住眼泪,冷哼一声,“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苏文清笑的得意:“当初我劝你等我三个月来证明云沐风的心,你一意孤行,结果如何?”
木九久笑得黯然,“终究身不由己,天意如此。”
“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苏文清笑的和煦,但嘴上毫不留情。
木九久起身怒斥:“我是自作自受,那又怎么样?我乐意!”
苏文清好脾气的笑道:“你不乐意行吗?明日云沐风就迎娶麝月公主为平妃了,哦!错了,你主动让贤,麝月公主现在应该是睿亲王正妃了!”
“你说够了没有?”木九久歇斯底里,“马上给我滚!给我滚!”
苏文清懒懒的斜依在竹子上,抱着双臂笑道:“这里是你的地盘么?你为何要我滚?”
尼玛!木九久简直想咬死他,狠狠的道:“你不走是吧?我走!”
因为哭的头晕了,木九久一个咧蛈差点儿摔倒,苏文清忙上前要扶住她,她甩手躲开,“滚啊!”
苏文清也不生气,跟在她身后问道:“你要去哪儿?”
木九久抬头望月,伸手猛拍自己哭肿了的脸,高声喊道:“许多小怪兽还等着我去消灭,世界人民还等着我去拯救,万千帅哥还等着我去泡,我要去远方!我要去流浪!”
苏文清的脸都黑了: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每个字他都懂,但怎么组成一个句子他就不明白呢?
不过不明白没关系,他认定她、陪着她就是了,反正还有后半生几十年的时间,可以供他慢慢的了解。
彻底的哭过以后,果然全身心都轻松了不少。木九久长呼出一口气,展颜一笑:“帅哥们,我来了!”
说着,无比傲娇一转身,扭着腰身就走出了竹林。
苏文清愣在原地,直到木九久已经走远了,他都还有些讷讷地没回过神来:木九久这是抽风了还是受刺激精神不正常了?
“哎,木九久等等我啊,你一个人很危险的!”
木九久头也不回,对着跟在后面的苏文清高声道:“给老娘滚远点儿!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从怀里掏出那块墨玉玉佩朝后扔去。
苏文清忙条件反射的接住,但抬眼再看时,已经没了木九久的影子。
苏文清咬牙:“这个小狐狸,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
秋日的朝阳染红了天际,云沐风用了十成的功力运起了轻功追了一夜,但没有木九久的影子。
他颓然的坐在一棵大树下,靠着树,绝望而疲惫的闭上眼睛。许是两夜未睡、许是功力用尽,他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景象很乱,断断续续。
他只知道梦里的木九久在哭,哭着跟他说再见。
再见,永不相见!
锥心之痛让他骤然惊醒,浑身上下被冷汗打湿。
陆乘风轻声提醒道:“王爷,我们该回去了。”
韩潇又自认为很贴心的提醒道:“是啊,再不回去就误了吉时了!”
陆乘风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你会死啊?
韩潇一双大眼睛瞪了回去,无声的道:我又哪里错了?
云沐风见韩潇也双目赤红、精神萎靡,一副受了伤自己扛的死样子,满腔的怒气只好压了回去。
他冷冷道:“王妃定是从其他方向走了,或者干脆藏在什么地方。”
韩潇双眼一亮道:“会不会和采诗在一起?采诗腿上有伤行动不便,肯定暂时躲在什么地方。”
陆乘风揶揄道:“行动不便么?我看不见得吧?”
韩潇的娃娃脸立刻爆红,恼羞成怒道:“确实是行动不便啊!都是我出力气的!”
云沐风好像完全听不到二人对话,站起来负手而立道:“这么盲目的找不是办法,回去让公孙漠把千机阁的人都撒出去,务必找到王妃!”
云沐风眸色微沉,明明那么相爱,为何如今要忍痛分离?是他错了么?他错到哪里了?他以为她会和大多数女人一样,一开始抗拒,最后是真的接受他要娶麝月的事实。
可事实证明,他低估了她的固执和信念。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没能看透过她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也许两个人的悲哀,就是源于彼此的隔阂与隐忍。你不说我也不说,于是你与我之间就到了无话可说。
云沐风无力的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眼底是一抹显而易见的黯然,“她不能走,我很想她,她不能离开我,我想我的孩子。”
云沐风憔悴的脸上满是麻木的表情,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所适从、如此的害怕恐慌,因为他最爱的人就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好像又回到当年,他母妃在他面前被先皇亲手灌下毒酒。
他无助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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