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妉儿忽然提道,“说起此事,竟然忘记了。眼见颜儿要成亲,这还需要请位妥善周全的人,给她讲讲洞房新婚之夜圆房的规矩……”
因顾忌流熏这未出阁的姑娘在场,谢妉儿吞下后面的话,微微一笑。
在场的女眷们自然心知肚明,都笑而不答。
流熏却一笑插话道,“四婶婶如今最是喜吉之相,大吉大利的双身子,又是过来人,什么事儿也难不住她的,不如让四婶婶去给颜儿讲讲。”
一句话众人微显惊愕,流熏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种话出口都遭人耻笑。
付氏噗嗤一笑,拉住流熏奚落道,“哎呀,别看咱们熏儿年纪小,如今举荐的这个人,果然是再妥帖不过呢。”其实流熏心头自有一番盘算,虽然言语唐突冒失了些,她心头有数,她作出一副不明究竟的笑容,透了微微的憨笑,好奇道,“难道流熏说错话了吗?四婶婶平日最是考究,这洞房花烛要对颜妹妹交待的事儿,总不过是什么坐帐的礼数,穿戴什么,如何闹洞房,如何举手投足的,这都难不倒四婶婶的。”流熏如此一解释,众人才面面相觑,旋即恍悟了是自己误会了流熏的话,不由嗤的更是笑做了一团,也不点明,各自神会。流熏好奇地问,“难道流熏由说错话了吗?婶婶笑什么?”
付氏更是笑得直不起腰,大夫人封氏被贬回府的这些日子,府里的内务都由她执掌,也显得她如今干练了许多,也爱言语了。她摸摸流熏的头安抚着,“没有错,亏得咱们熏儿是个有心的,你婶婶何姑母们是笑自己糊涂了,反不如熏儿你精细。”
流熏心知四婶婶是个最fēng_liú的,还自视颇高。这种差事,一定尽心的教给谢展颜如何在洞房之夜驭夫的三十六计,包管她将沈孤桐伺候得服服帖帖,那时,沈孤桐一定尴尬不已,羞愤交加,不知如何应对呢。
付氏想想同封氏商量说,“既然如此,那不如那饱学的老夫子也不必请了,就让他四叔顺道给沈孤桐讲讲就是。沈孤桐是个明白的孩子,响鼓不用重锤敲,”付氏说罢噗嗤更是一笑。
慕容思慧羞恼的推一把付氏道,“只你们饶舌,越发不正经了。男人这点事儿,还不是心知肚明的如吃饭一般,这也还用人教?”
“你们四爷自诩fēng_liú,自然不用人教,可沈孤桐木讷,未必就能心知肚明。”
慕容思慧揉着小腹,羞恼不已。众人更是取笑,笑做一团。封氏在一旁也只是赔笑,神色极不自然。
流熏留意道一旁的封氏,那双眼睛在静静的观察周围的一切,仿佛洞悉所有人的心思。
出了荣寿堂,流熏心头满是狐疑,老祖宗的病来势汹汹莫名其妙的吃了什么丹药如今瘫卧在床,可惜旎姐姐不在府里,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她怕也难有良策。看其中一定有鬼!
流熏抬头,恰身边走过四婶婶慕容思慧,流熏笑吟吟的横过去搭讪,“四婶婶怀里果然怀的是个小弟弟,走起步都麻利。”
慕容思慧行得急,被流熏喊住,停了步不由窘然一笑,看看四下无人留意她们,于是她动动唇才要说话又忽然止住,欲言又止,似有难言之隐。流熏顺着她眸光望去,见封氏悠然的行过,那背影飘飘的,步履轻轻无根一般。
流熏再回头望一眼满脸紧张的慕容思慧,她那眸光里分明是想对她说些什么。
流熏看看四下还有丫鬟伺候,若慕容思慧被封氏拿捏住什么,怕她二人此刻言语,也逃不过周围的多少眼线在。
流熏也不去纠缠她,眼见了她离去,就对丹姝吩咐,“才差你再遣个人入宫去问问,太后可肯召见了,如何还不见消息?”
丹姝一脸为难道,“小姐可是冤枉死丹姝了,自小姐回京,咱们前后派了五、六起人去奏请太后赐见,可都去过几次了,宫里回出的话都是说太后玉体欠安违和,无法召见小姐。只让咱们在府里候旨,若是太后能召见时,立刻给咱们送信。”
流熏左思右想透出些不安,难道是太后得知她未能将那东西不辱使命的送去申侯爷手中而迁怒于她不肯相见?可是,赵王爷对这东西虎视眈眈不肯错离片刻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可如何能将那东西给到申侯爷?况且,若果然那劳什子牵扯百姓的安宁生死,国家动荡,她就更不能如此将那劳什子轻率的交给申侯爷手中引发一场动荡战事。只是太后,偏偏也在此刻病了。
流熏略滞了步,放慕容思慧走远,她急于打探府里出了什么变故,如何封氏死灰复燃的回府,如何祖母一病不起还不许人去探望?
流熏去到小姑母谢妉儿的房里,一来是替旎姐姐捎个平安家信,讲讲一路上的遭遇见闻,自然不肯提旎姐姐同哥哥私奔的事儿。
倒是谢妉儿千百个不放心,嘘寒问暖一番,才略略放心。
听流熏问起了封氏,谢妉儿咬牙道:“这贱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倒便宜她了。老太爷恨她不顾妇道,逐回娘家。对府里不宜声张这丑事,只说是她虐待了前妻之子,撺掇老爷冤枉大公子受屈。可封三畏是个狡猾的,不知怎么的,寻来了个替罪顶死的,说是死去的明珠姨娘的娘家弟弟,因恨大奶奶落井下石置明珠于不顾,就出钱雇了个男娼来陷害了大夫人,旋即又有大夫人封氏身边的一名小丫鬟自称同明珠的兄弟有私情的出来供认不讳,说是同明珠的弟弟里应外合嫁祸封月容。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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