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钧仁转身看向范云想,问道:”你们中午是在一起的吧?她中午吃饭了吗?“
范云想回答道:”没正经吃东西,不过吃了些冷饮,想要帮她退烧。“
骆钧仁一下子火冒三丈,对范云想低吼道:”你和她谈多长时间的恋爱了?还记不住她的生理期?你是真的不懂这些事吗?怎么当初在高中的时候,林幼一的日子你都记的那么准?又是送热水袋,又是送热饮的?范云想,你是想要害死她吗?她运动量已经超负荷了。还有,发烧是可以采用物理降温,可是吃冷饮却会加重病情。范云想,我看你是一辈子的错误,全都在季郁一个人身上犯尽了!“
范云想俯身轻声对季郁问道:”既然你来了那个,怎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我喂你雪糕,你还要配合的接过去?“
骆钧仁讽刺道:”这还用问吗?就算你摆明告诉她,你要喂她吃毒药,她也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的当作蜜糖一样接过去。范云想,你向来要比我细心的多,我看你要么就是不重视她,要么就是没把她当作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来看待。“
季郁痛苦的从桌子上伏起身,劝阻道:”你别说了行不行?有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钧仁,你把云想哥早上给我买的去痛片放在哪里了?一会儿就到时间排练了,我必须撑过去。”
骆钧仁置气般的从外衣口袋里掏了出来,丢在工作台上,说道:“我懒得管你,吃死你我也不管了。”
说完,便转身走出排练厅。
季郁拿出三片药吞进肚子。
范云想在她的身边坐下,一只手轻抚在她紧紧按住腹部的手上,温柔的说道:“你的手拿开,你的手太冷了。我帮你暖一暖。”
季郁羞涩的拒绝道:“不用麻烦了,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范云想轻声道:“乖,是我闯的祸,不照顾你一下,我会不安心的。”
季郁只好照他说的去做了。
范云想的手很温暖,很柔软,很温柔。肌理的轻轻触碰,令季郁心脏狂跳不止。
范云想伏在她的耳边说道:“你照顾好自己才是体贴我。虽然你总是迁就我,让我也很感动。可是只有你身体健康,到时候我们的宝宝也会顺利健康的降临,不是吗?之前是我太粗心大意了,也是你太小心谨慎的处理自己的事情,没露出过马脚。可是小郁,在我面前你用不着伪装,用不着防备,用不着害羞。以后我会照顾好你的。可是你也要配合我,照顾好自己才行。”
季郁听了他的话,感到无比感动。红着脸,温和顺从的点了点头。
骆钧仁从走廊里走进排练厅,将一杯姜汁红糖水放在季郁的面前,把一个灌好热水的热水袋丢给她,转身走开。
季郁在心里默默地说道:“谢谢你,钧仁。”
不一会儿的时间,下午排练的铃声再次打响,季郁从椅子上起来,走进队伍之中,准备进行排练。
骆钧仁指挥乐队演奏,季郁经过自我要求严苛的超负荷“魔鬼式训练”,其实还是小有成效的。骆钧仁不得不承认,季郁敢对自己下苦功夫,下狠劲儿,卧薪尝胆的势头很令他感到欣慰。
她属于长时间将自己的全部精力投注到一件事情上刻苦钻研的那种很有上进心的人。至于范云想对于她重视工作甚至要超出感情那件事,骆钧仁并不能赞同他的说法。在他的眼里,季郁是将难以表达和付诸的感情全部转嫁到了工作这件事情上,所以她的成效才会这样明显。
就像是米兰.昆德拉所说的那样——“艺术上的进步是不易发觉的。”
骆钧仁觉得同样,爱情上的无助也是不易察觉的。
季郁有着无比干净的灵魂。所以就算她是困萎的时候,也只是会用虐待自己的身体的方式,将自己不安的情绪转嫁到一件辛劳但却有意义的事情上面来。不会抽烟酗酒,放纵自己,以堕落的方式挥霍青春和肉本。
所以哪怕骆钧仁口头骂季郁骂的在眼中,在他的心里,她都占有其他音乐剧女演员,其他女人所无法比拟的重要地位。
他能够看穿她其实是容易被黑暗的情绪所引诱的,她是很边缘化,很颓废的心态,可是她却能够做到自己承担内心的困兽,将它囚禁在自己的心里,不去影响别人。然后以默默无闻的姿态,不断地充实自己,很有上进心,肯吃苦肯投入努力。她不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报答相信她的人,不想叫任何给予过她丝毫信任和期盼的人失望。
这样的季郁,无论是作为生活上的伴侣,还是作为艺术上的伴侣,工作上的伴侣,骆钧仁都不想轻易放弃,都不愿她被别人从自己的手中夺走。在他的眼里,她是他最得意的艺术品。
她还有一点很好,就是她的初心和她对待人和事的忠诚。
骆钧仁觉得她要比狗还要忠诚。较真儿,认死理。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认第二个主人。这不是骂她,讽刺她。也不算是在夸她。
可是她就是拥有这种能力——将最初对于别人的依赖,转化为对于别人不计代价,不求回报的报答。转而让人再也离不开她,再也找不到如此掏心掏肺,尽职尽能的替代者。
她需要别人去驾驭她,可是她却拥有着独树一帜的价值,能够给人意想不到的收获和回报。
可能连季郁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进步,骆钧仁看在眼里,记挂在心里,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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