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不应该是桂妮薇儿吗?!
卡米雷亚德的公主, 雷奥道格雷王的女儿——难道不是桂妮薇儿吗!?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一头黑色的,海藻一般的浓密长发,深棕色若可可一般的甜蜜眼瞳——但是此时看上去就像就像在冰箱里放了一个晚上一样, 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无色, 穿着一身, 他在迦勒底从未见她穿过的纯白花嫁。
但这不就是他的er■■吗!?
虽然在喜欢的人的眼里, 那个还没有彻底长开的女孩子有一千个一万个好,但是要是论外表,老实说她是绝对比不上当年被称为第一美人的桂妮薇儿的啊!?虽然现在一看她的眉眼的确精致了好多……
就在兰斯洛特全程混乱的时候, 阿尔托莉雅已经直面歇厄了。
“……除此之外,我的妻子, 我必须向你坦白一件事——”
身材娇小的金发的王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了,对不知情便陷入了一场骗局之中的妻子的歉疚,“——我是女性。”
“……”
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阿尔托莉雅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的确是亚瑟王。因为我对你的隐瞒和欺骗,致使你一生都不会再拥有一个寻常女性那样的幸福——我……”
阿尔托莉雅并不擅长安慰人。
作为王者, 她擅长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 鼓舞士气;她擅长传达干脆利落的命令, 提高效率;她甚至会在不违背骑士道的前提下耍一些小伎俩,和那些永远狡诈的贵族领主斗法。
——但是, 在安慰人这方面……
“我……我会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弥补你。”
只会发出这样干巴巴的发言。
“……”
烛火静静立于夜晚的空气中, 映射在散缀床顶深蓝色罩蓬的金色小狮子上。发梳和发刷上的拼贴装饰闪烁着, 一大口箱子的磨光黄铜嵌板镶了圣徒和天使的珐琅装饰,墙上的织锦挂帘皱褶轻柔,闪闪发亮。
——征战四方,大获全胜的王,紧张地将整个房间都扫视了一遍,而对方依旧沉默,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阿尔托莉雅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股压力并非来自于她的新婚妻子——毕竟对方怎么看都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性——或许称之为少女更加恰当一些?
……但又的确源于她的妻子。因为她强迫她做出了牺牲,而骑士道又时刻要求着她爱护女性。
“……对、对不起。”
生涩的、真诚的、道歉。
这好胜心极强,永不服输的骑士,一生几乎从未向他人服输道歉,即使是看着她长大的养父与义兄也是一样。
然而,她想,现在的确是她对这位女士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这句道歉,并非出自于骑士道精神的约束,而是出自于她内心自我良心的谴责——即使时光倒流,她也依旧会这么做;即使不是雷奥道格雷王的女儿,也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公主。
“……那么,”
微微垂下眸的阿尔托莉雅并未抬起眼睫,但是锻炼出来的良好五感还是让她听见了布料轻纱摩挲的细微声音,接着是高跟鞋的细长鞋跟敲击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音,并且越来越近,“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亚瑟·潘德——”
——沉重的脚步,代表对方从未习武——习惯强敌围绕的大脑自顾自地先行分析,以致于阿尔托莉雅的反应慢了一拍,也没有觉察到她的王后略微有些古怪的口吻。
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自然不会是问她流传在外的名字:“……阿尔托莉雅,我的名字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过了五年,”那口吻变得有些讶异,“我才终于从您的口中听到了您的真名啊,王——或者说是骑士?”
“?”
熟稔又陌生的口吻让阿尔托莉雅抬起了略略低垂的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脸庞——毫无疑问那是她的王后,繁复精致的,需要三队花童才能拉起的洁白头纱,此刻逦迤地在地板上散开,宛如一朵盛开的大波斯菊。
她深棕色的眼瞳因为某种情感闪闪发光,期待地看着她。
“……”
另一种无言的压力漫上了阿尔托莉雅的脊背。
打破女士的期待可不是骑士应当做的事。可是,她并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她。
“呣……我很高兴您还记得我,”王含糊不清,诚实地说出了狡猾的说辞,“连同我们初见的画面,您也依旧铭记地一清二楚吗?”
“……不记得我了吗?”
然而王后并没有被王糊弄过去,她的眉尖因为伤心蹙了起来。
——凯哥!老师!
刚刚登基不久的阿尔托莉雅,身上还残余着lily的影子,此刻无声地在心中呐喊——该怎么办啊!
老不正经的梅老师对于漂亮的女孩子见一个撩一个——有时或许并不是刻意地撩,而是他身上散发的费洛蒙太过勾人——总之他安慰人也很有一套;凯哥也差不到哪里去;然而虽然和这两位一同历练了几年,阿尔托莉雅依旧对哭泣的女性手无足措。
她是那种比起语言,更擅长用行为来表达的人。
“——过分!好过分!见习骑士阿尔托莉雅——不!现在应该是sir.亚瑟了吗!?”
但就在阿尔托莉雅以为歇厄会哭出来的时候,这位淑女却紧握拳头,凶狠地捶了一下她的胸口,“过分!太过分了!”
“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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